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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包圍

翌日,大軍繼續向西而行。

時近正午,一在前探路的斥候兵在草原上疾馳,他伏在馬背上,身後蕩起了層層的煙塵,滿身血水,若是仔細看的話,他的肩膀上還有一支斷箭,羽箭只要在稍微向旁偏出幾分,立時便是穿心之禍,左腿上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刀傷,看樣子,就算是將來傷愈,這條腿也要廢了,至於身上其他地方,早已經是血肉模糊,叫人不忍直視。

這斥候兵一路忍痛疾馳,直到看到了前面行軍大隊中的將旗,又驚又喜,心中忽的一鬆,加上失血過多,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下了馬來。

行走前面計程車兵也早已看到了他,看到他忽然摔下馬來,在詫異之餘,很快就有人將那斥候兵背起來,送到主將近前,眾人雖說不明其中情由,但是看到了這個斥候兵,心中都是暗暗覺得有些不妙。

李文軒與斡古這些時日西行以來,可以說是一路上坦坦蕩蕩,過去斡古還總是提醒李文軒要小心馬賊流寇什麼的,結果路上出了遇到一些零散的商隊,其他人就再難見到,可如今例行派出探路的斥候兵怎麼會一身鮮血歸來?看身上的樣子,多出都是致命傷,究竟是什麼人會如此大膽?

這個斥候兵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軍醫忙著救治,始終不見好轉,最後那軍醫搖了搖頭,顯然這名斥候的性命是救不回來了,李文軒與斡古的神色更是難看。

這一路上行軍之事,李文軒一直少有參與,各種大小事情幾乎全都是由斡古一手包辦,但是今次不同,即便李文軒並非貨真價實的將軍,並沒有多少帶兵的經驗,但看到了此般情景,也知道前方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行軍大隊當即停在了原地,李文軒與斡古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一個比一個凝重,不明前方深淺,誰都不想貿然行進,李文軒問道:“這附近可有與我們交惡的遊牧部族?看到了我們的斥候兵,然後就故意重傷?”

斡古搖頭道:“我們剛向西行的時候,確實有些部落與我們交惡,但是我們已經走了十多天,現在距離我們最近的部落,也就是克烈部了,但是多年來雙方一向交好,盡管如今的關系大不如以往,但也沒有隨便就動手殺人的道理,況且我們此次又是送親而來,克烈部的人是斷然不會相互發生沖突。”

李文軒沉吟道:“可是……可是又有誰會向我們的人動手?”

這個問題的答案,除了那個奄奄一息的斥候,沒人能明白,李文軒深吸一口氣覺得會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

大隊停止前進,依蘭公主在鑾駕中也很快發現前面出了狀況,明珠也當即拍馬上前來看個究竟。

昨晚的那一場醉酒,明珠喝了暈暈乎乎的,一直都是半醉半醒,只記得自己靠在李文軒懷裡,聽到李文軒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具體說的什麼的,卻是記不清楚了,不過朦朦朧朧中覺得李文軒親過她的臉蛋,可是早上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一身衣衫完好,自己躺在李文軒的睡榻中,李文軒卻早已經不知道去向。

李文軒昨晚並沒有碰自己,叫她心中覺得有些失望,卻也覺得自己太過羞人,自然在心中暗暗的將李文軒罵了個痛快。這會李文軒的時候,臉上不由得微微變紅,可是明珠發現了那名斥候之後,也是神色一凜,將那些女兒家的心思拋到了一旁,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文軒與斡古一起搖頭,就在這時,又有兩騎快馬從大隊後飛奔而來,不等到近前,馬上計程車兵就飛身躍下,神色慌張,看模樣有些狼狽,喊道:“將軍,大隊後突然出現了大量騎兵!”

“什麼!”李文軒、斡還有明珠都是心中一驚,斡古更是直接上前,拉起了那個士兵問道:“你可看清楚了?是哪裡的人馬?”

那士兵一頭的汗水,顯然是馬不停蹄的奔走許久所致,緩了口氣說道:“適才我們在後面巡邏,突然看到了許多的騎兵,因為不清楚他們的來歷,一個兄弟便上前問話,可不等到近前,對面的人就突然放箭,將我們的人射殺,這些人也不打旗號,我們不出他們的來路,只能快馬回來稟報!”

李文軒問道:“來人有多少人馬?”

那士兵咬牙道:“漫山遍野都是……看不清楚有多少……”

聽了此話,眾人一片駭然,這裡面的人要屬斡古經歷的戰陣最多,聽了這士兵的報告,再想起剛剛從前面回來的斥候,前面也定有伏兵,只怕是自己這隊人馬已經陷入了前後夾攻的地步,當下也顧不得與李文軒商議了,直接下令道:“眾將士聽令,結成圓盤大陣,護衛公主!”

明珠當下雖然不曉得如今的具體情況,卻音樂猜到這些突來的兵馬八成是奔著公主來的,強作鎮定,說道:“我去稟報公主!”

看到明珠要走,李文軒心中一動,忽然伸手拉了明珠一把,明珠略帶詫異的回頭,兩人視線相交,李文軒停頓了一霎,說道:“你多加小心!”

“嗯!”明珠輕輕點頭,同時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容,便拍馬去了。

同時,這兩千兵馬在得到斡古的號令之後,向不遠處一個隆起的土丘迅速合攏,將公主的輦車護在了中間,外面由盾牌長槍硬弓團團圍了三層,在四周掘土成垛阻擋騎兵,同時又加派了十多哨探,四下打探那些莫名來頭的兵馬。

這些哨探派出去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卻是沒有一個折返,李文軒與斡古心中都覺得不妙,怕是都被對方拿住了,就在斡古還要再次派出哨探的時候,只見四周塵煙滾滾,蕩起了無邊黃塵,直叫天地變色,饒是這些男兒都是久經沙場的鐵血漢子,看到了這般場景,也是無不心驚。畢竟是看對面的聲勢,便已經可以斷定敵兵數量一定是遠遠多過了自己的一方,並且更加可笑的事,如今己方眼看就要被合圍,卻連對麵人馬的來路都不曉得。

斡古手中不斷冒出了冷汗,向李文軒說道:“將軍,末將鬥膽請你回到陣中護衛公主,這些敵軍,就交給末將來打發!”

李文軒知道斡古是有心護著自己,可如今這情形,自己又如何能躲?並且看著這四周的動靜,這兩千兵馬中又有誰能躲一個平安?何況自己還是軍中的主將?搖頭苦笑,說道:“看著陣勢怕是有數萬人,說起來打發,談何容易?”說罷提馬走出了軍陣,離開圓陣約莫二十丈開外。

此時在四周飄飛的塵土中,已經慢慢的顯現出了一列列的黑甲騎兵,鋪天蓋地而來,烏壓壓的一片,看樣子少說得有好幾萬人,而己方不過區區兩千之數,在加上還有公主在其中,若是硬碰硬的話,能用於作戰的兵馬還得打一個折扣。

這些騎兵在距離中間的圓陣還有五百步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保證對面的弓箭射不過來,就沒有再上前。不過盡管這幾萬人只是這麼圍著,沒有做別的事情,但只是這個場面上的氣息,就已經足矣叫這陣中的兩千人馬心驚膽戰,畢竟面對於自己數十倍的人馬可不是玩的,對面的人馬只要一個沖鋒,或者是這幾萬人一陣羽箭落下,自己這兩千兵馬怕是就要全軍覆沒了。

這些金兵並非是怕死,可是他們的軍陣中卻是有著一位身份特殊的依蘭公主,他們身死是小事,就是傳回家鄉,他們也是戰死沙場的英雄,可是若是依蘭公主有個好歹,那可是叫人追悔不及了。

李文軒沒有按照斡古的建議呆在軍陣中,而是獨自拍馬來到陣前,連個親兵護衛也沒帶著,也沒穿鎧甲,只是一身青色布衫,他一是想要看看對面這批兵馬的來歷,再者就是四下尋找退路,畢竟面對這等場面,李文軒也不敢有絲毫大意,自己當時既然答應了和刺護送依蘭公主,那就要保依蘭公主平安無事,若是叫依蘭公主受了什麼損傷,李文軒心中也是過意不去。

不多時,自前面奔出了十多騎,向李文軒這邊走來,當前一人手持狼牙大棒,身形魁梧,應當是一員戰將,他到李文軒身前十多丈的地方,將狼牙棒一橫便停了下來,

那將軍一身重甲,李文軒則是一身布衣,咋一看,他在氣勢上勝過了李文軒不知一星半點,更何況還有身後的數萬兵馬給他撐腰?在他看來,面前的這個看著不過二十來歲的人,就像是一個等待他審判的囚犯,對方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相反的,李文軒看到他,卻是暗暗嘆氣,因為面前這個人太過鋒芒外露,太過驕傲,不曉得內斂,若是當真動起手來,不用說自己,就算在明珠的手下怕也過不了幾招,所以李文軒不去主動招惹他,有心要耗一耗他的性子,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不過他們兩人在陣前對視,卻是急壞了後面的明珠還有斡古,特別是明珠,急的將嘴唇都快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