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你電話響了。”就在阮夏安還是堅持不住,歪著頭打瞌睡的時候,沈蘇顧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點無奈的意味。
“嗯?”阮夏安迷迷糊糊抬起頭,聲音都困得有些沙啞了:“誰啊。”
她的手機本來是在她手裡握著的,但因為在打瞌睡,手上拿不住東西,就隨手丟給了沈蘇顧,讓他幫忙拿著。
確定戀愛關係也有幾天了,因為也沒約幾次會所以阮夏安也沒感覺到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當然這要除了偶爾出門時多了個人形儲物櫃這點,而對於這個改變,阮夏安也表示很滿意。
“來電顯示是李老師。”沈蘇顧看了一眼還在響的手機,若有所思的看著聽見“李老師”瞬間清醒了不少的阮夏安,問:“好像挺急的。”
阮夏安聞言頓時一個激靈爬起來,伸手接過電話,朝著沈蘇顧指了指外面,看到對方點頭後才捂著手機走出了觀眾席。
“喂?”一路小跑到沒人的走道,阮夏安才小心翼翼的接通了電話,還專門拿的離耳朵遠了一點。
“阮,夏,安!”中氣十足的大吼聲從手機裡傳了出來,雖然阮夏安早有準備,卻還是被吼得耳膜一震。
媽的,大意了,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老師這個嗓門又見長啊,阮夏安嚇得連忙調低了手機音量,幸虧她早有先見之明,離開了觀眾席,不然現在肯定回頭率滿滿。
“阮夏安,你居然還敢給我發訊息?而且幾百年才難得發一次訊息,一發就是說把我的畫送人了?”電話裡的聲音還在繼續,且有越說越怒的架勢:“你這小兔崽子,到底有沒有把老子放在眼裡啊喂!”
阮夏安眼皮一跳:“……老師你冷靜,冷靜!”
“冷靜你奶奶個腿!”李從恭大怒:“你這小兔崽子敢拋棄我高大上的國畫,還說不畫就不畫了,我還沒給你算賬呢,你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了,就該有被罵的覺悟!”
“這麼多年來,我就丫的收了你這一個徒弟,想著好好培養以後好接我的班,費盡心思教了好幾年,眼看著越來越有出息了,結果手一擺跟我說不想畫了,我問不畫了準備幹嘛去?你跟我說好好學習,行,我信了,結果呢?”
“結果轉頭就輟學打遊戲去了!”李從恭氣的不行,就差破口大罵了:“阮夏安,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你知道我知道你跑去打遊戲也不願意繼續畫畫是什麼心情嗎,你丫的,這麼久了也不打個電話來問問我這個老頭子過得咋樣,沒心肝的玩意,白疼你了!”
阮夏安莫名有些心虛,小聲逼逼:“這不是怕打電話你罵我嘛……”
李從恭聽到她這話,硬生生氣笑了:“怕我罵你?你還知道怕我罵你?既然知道我會罵你,那為什麼還要放棄畫畫,你一開始就應該知道,只要你敢放棄這門手藝,我就一定會罵你。”
“我……我有苦衷的。”阮夏安垂了垂眼,視線掃過手腕上的表,聲音不由自主的就乾澀了起來:“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說了多少遍對不起了,你就會說對不起嗎?我要的是你的對不起嗎?啊?”李從恭還是很生氣,語氣滿是恨鐵不成鋼:“你最起碼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吧,你天賦那麼好,又努力了這麼多年,我就不信你對國畫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立刻馬上滾回來給我繼續學,你國賽二等獎的那幅畫我一直都有留著,只要你願意回來,我保證你這段時間的空缺不算什麼,只要你願意回來。”
阮夏安沉默,李從恭半天等不到回應有些急了,連忙保證:“你是不是擔心你比賽的事情?我也有去了解你那個比賽,知道你平時要訓練很忙,但沒關係,你只要每週抽出一點時間來學就好了,只要你願意回來繼續學,什麼都好說。”
李從恭,水墨畫現當代絕對的領頭人,國家級大師,水平超凡,說是引領著世界水墨畫的風向標也不為過,特別是在他近十年已經不再出作品的情況下,一幅畫更是千金難買。
不過藝術家嘛,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自己的風格,李從恭就是出了名的性子古怪,脾氣火爆,阮夏安是陰差陽錯成為他的徒弟的,而且多多少少也是借了家庭背景的跳板。
她有這方面的天賦,李從恭也就用心教,發自真心的疼愛她,可結果呢,她還是選擇了放棄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