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藏在懷裡的話本子拿出來，翻到有草藥味的那一頁：“鐘情蠱和情蠱不一樣，但症狀卻是一樣的，只不過鐘情蠱是偽裝的。”

中鐘情蠱者，圓月之時，母蠱受子蠱牽引，他們需肌膚相貼，子蠱會引出人心裡最陰暗的部分，讓他佯裝愛上了下蠱之人的假象，假情假意，一步步假裝上當，實則心悅不由衷，心悅是假，想殺掉下蠱之人才是真。

沈青眠把話本子合了起來，眉眼輕松：“所以，阿姜覺得我喜歡你是假的，喜歡你其實是想殺了你？”

“是啊，你越是喜歡我，就越是想殺我。”她紅著面頰點頭，還不知道他有多喜歡自己呢，但自己每天都躲著他，他不高興了也許就會少喜歡自己一點了。

“阿姜這麼聰明，難道沒發現話本子上缺了一頁嗎？”

“啊？”她腦子慢半拍抬起頭，他眼裡含著笑正好低頭吻上她的唇，一點點描摹著她的唇形，嘗到她嘴裡酸酸甜甜的青梅酒，抵著她的額頭，他耳尖紅透，眼裡帶著歡愉：“阿姜，你越躲著我我就會越想見你，就越是會喜歡你。”

“那怎麼辦呀，那我要每天在你面前晃悠嗎？”她皺著眉咬了一下紅潤的下唇瓣。

喝醉的阿姜比平日裡更可愛。

他眉眼帶笑沒忍住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她也絲毫沒覺得不對勁，但還是歪著腦袋想了想。

“那你親了我這麼多次，你還想殺我嗎？”她覺得自己有點虧了：“我都沒親你多少次，要是沒親回來就死了我會很難過的。”

他的眉骨重重跳了一下，嗓音有點低沉：“我不會殺你，那阿姜是要親回來嗎？”

“肯定要的呀，我不能虧的。”她擰著眉目光專注地看著他：“你真的不會殺我嗎？”

“我下錯蠱了，你也不生氣嗎？你為什麼不殺我呢？”她想了想又接著問：“沈青眠，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騙我的呀，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我也不喜歡你了。

“你的喜歡好難得，我都喜歡你這麼久了，你要是還沒喜歡我，我就又虧了。”仔細一想，她虧了好多呀，她不高興的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了。

沈青眠從袖子把東西拿出來，她聽見銀飾叮當的聲音，低頭看著他的東西，是兩條很漂亮的銀手鏈，還有鈴鐺在上面，她很想要。

“沈青眠，我要戴這條銀手鏈。”她說的不是想要，是要，她虧了這麼多了，一定要賺回一點值錢的寶貝。

他牽起她的右手，把她要的那一條纏上她的手腕：“都是你的。”

等他纏好，她就露出兩隻手腕晃了晃，銀飾和鈴鐺相碰發出叮當的清脆響，她有點愁：“但我的手都戴滿了，戴不下了。”

“戴別的地方。”他收起另外一條銀手鏈，她想知道別的地方是哪裡，但他不說，要讓她回房沐浴。

院子裡的雪落了一層又一層，她喝了酒身上熱得很，但其實耳朵早就凍紅了，還絲毫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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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喝了一壇青梅酒，方才又在院子裡和沈青眠認錯拉扯了一番，她現在上下眼皮子坐在浴桶裡就想閉著眼睡覺了，水熱熱的很舒服，上下眼皮子打了一會兒架就和好了。

沈青眠給她拿了裡衣，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屏風裡的動靜，連水聲也沒有。

“阿姜。”他喚了她一聲，沒得到回應。

他走到屏風處，又喚了她一聲，她聽見聲音才迷迷糊糊醒過來，聲音含糊地應了一聲，才發覺水變冷了。

“沈青眠，我穿好衣裳了，但我走不動了……”她穿好裡衣，卻站不太穩，腿麻了，很麻。

他垂著眸繞過屏風，見她裡衣貼膚才抬起眼，她朝他伸出雙手，要抱的意味顯而易見，他一隻手放在她腰上，另一隻手穿過她的小腿把她打橫抱起，她的手勾上他的脖頸。

“林姜初，你好嬌氣。”

“哦，那怎麼了嗎？”她空出一隻手摸了摸他脖頸上的紅痣，腦子裡還沒想出什麼問題，他就把她放在床榻上了，緊接著把一個溫熱的碗放在她手裡，碗裡黑乎乎的東西像是藥，難聞的味道，她皺了皺鼻子：“這是什麼呀，我要喝嗎？”

“嗯，這是醒酒湯，你今天喝了很多酒。”

“我沒有喝很多呀，就只喝了一杯而已。”她把碗還給他，讓他拿穩：“而且我不想喝這個，我已經沒有醉意了，現在很清醒。”

“有多清醒？”他蹲在她前面，拿著羹勺撥弄了一下碗裡的湯汁。

“反正我不喝。”她把被子掀開鑽進去，從被子裡探出個頭：“你親了我你也要喝。”

“嗯，那我們一起喝。”

她想了想覺得可以：“但你要喝多一點，我喝少一點，我還想吃一顆飴糖。”

他的眼裡蔓上點點笑意：“那你先喝。”

她重新坐起來，接過他手裡的碗先小小嘗了一口，發現味道還可以才接著喝，喝到一半的時候就把碗遞給他。

他不接：“阿姜給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