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抬眸,他的眼眸中迸發出一種淩厲的張狂,“勞煩管家同姜太傅說,若是再不應,此門我不會登第二次,太傅知曉,斐然向來言出必踐。”
片刻後,管家出來訕訕道,“秦左相請吧。”
秦雋同攝政王耳語幾句後,便進了太傅府。
燭火瞬間亮起,太傅端坐在正廳,頗具威嚴。
秦雋躬身行禮,只是這次不再是師生之禮,而是長輩之禮。
“斐然終是為了宋家那丫頭同老夫疏遠了啊。”太傅漸漸露出了他那副充滿野心的面孔,在燭火的映照下,有些蒼老可怖。
秦雋搖搖頭,將一個藍色的盒子放在身旁的幾上。
姜太傅倒是頗為得意的看著他道,“怎麼?此刻才看穿老夫的籌謀?”
“我在西境時便覺得有些疑慮,為何雲想會收到褻瀆箐箐的畫作,現下想來,那畫許是出自太傅之手,想必貟王也是見了太傅畫作對她起了歹心,才會逼的她跳塔自盡。”秦雋笑的有些苦。
姜太傅倒是頗為自鳴得意,他飲了一口茶,與秦雋攤牌。
“不錯,是老夫的局,可沒想到半路林崇意入了局救了她,不然宋小姐早就和六和塔一樣,燒成灰燼了。”
“不過那小丫頭當真對你一往情深,我派人跟蹤她,發現她去黑市買了毒藥,想必是想給你殉情的,既然她想死,那便成全她,我就送她這世上最毒的毒藥,她運氣很好,吃了一點點,加上呂神醫救治,竟還讓她生了個兒子,那青屏若是嫁給林崇意,豈不是要做後娘?於是,我思來想去,還是你更適合做青屏的夫婿一些。”
秦雋的下頜不斷繃緊,冷笑了兩聲道,“有這世上唯一解藥,再去尋那唯一的毒藥,賭的便是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箐箐撒手人寰,不是嗎?”
太傅挑眉,他志在必得,只要是青屏想要的,他一定要想辦法替青屏得到。
“斐然也有一物,想請太傅一觀。”
他用手指開啟了錦盒,裡面有一個骨灰壇。
“秦雋,鬥不過老夫,都想出這種邪門歪道了?”
姜太傅笑的張狂,秦雋特意等姜太傅笑完後,朗聲道,“非也,此乃楚雲的骨灰,斐然千裡迢迢從西境帶來的。”
姜太傅難以置信,渾身都震顫了一瞬。
秦雋揚起下巴,隨後抿嘴笑了一下,“哦,上回我其實帶來了,太傅不要,我就又帶回去了。”
秦雋用食指挑開了楚雲的骨灰壇,內裡有楚雲的一個玉鐲子,是楚雲的愛物,秦雋舉起那玉鐲裝著觀賞的模樣。
楚雲的玉鐲,是姜家的傳家寶,姜太傅怎會不認得。
“恩師若今日將入川花還有解毒方法給我,前程往事就此作罷,恩怨盡銷。”
姜太傅扶著太師椅的把手,顫抖的站了起來,目眥欲裂吼道,“秦雋!你!”
秦雋輕笑了一下,看著他那原本和藹的恩師,撕下了最後一層面具。
“太師,門外還有姜毓的骨灰,在我義兄西境攝政王的手上,若是再過一刻鐘我沒出門,我義兄便會將他的骨灰揚了。”
姜太傅抬手示意殺手做好準備,用手指著秦雋,憤怒的不斷在顫抖。
“你敢?”
秦雋起身,他本就身長玉立,而今他眼神淩厲宛若一隻要食人的野獸,抽出了袖中的軟劍,絲毫不懼。
“左邊兩個,右邊三個,房頂上一個,你們是願意為一個日薄西山的老頭賣命,還是願意為如日中天的本相賣命,可想好了?他應你們的,本相能應承的更多。”
見殺手遲遲不願動手,姜太傅便知,這些人是被他唬住了。
“至於敢不敢,恩師試試便知。箐箐若是殞命,還有我陪她,可姜毓應當想不到,好不容易魂歸故裡,在家門口要屍骨無存隨風而逝了。”
姜青屏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跪地磕頭道,“祖父,我們把入川花給他,秦雋已經瘋了,他真的會把父親母親的骨灰揚了的,能把父親母親帶回來,不比別的重要嗎?”
姜太傅一見姜青屏來,立刻就露出了慈愛的目光,和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