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從孟府極其黨羽府中抄沒家産約一百萬兩白銀,黃金五萬兩,房屋、田産、奇珍異寶無數,大米三萬石。
因著孟錦昀伏法,秦雋更加忙碌了起來,可他每天仍舊早起,耐心教導筍筍。
“秦伯伯,娘親說你剛抓了只大老虎,很忙很忙,筍筍可以自己學的。”
“那可不行,伯伯再忙,也要好好教筍筍,要傾囊相授。”
秦雋邊和筍筍說話,邊將筍筍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摸摸筍筍的小腦袋。
筍筍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何伯伯如此喜歡筍筍呢?”
秦雋思忖了片刻,問道,“筍筍可學過《三字經》?”
筍筍興奮的回答,“學過一半。”
秦雋的手繼續摸著筍筍的小腦袋,輕聲說道,“因為呀,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注)
宋淩霜難得早起,準備了水果,想要送進去給他們吃。
恰巧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秦雋說完話,眼尾與鼻尖發紅,眼淚唰的便從眶中滑出。
宋淩霜心下難過。
命運為何總這樣折磨秦雋,總是讓他求而不得。
見宋淩霜來了,秦雋迅速掩飾好自己的情緒。
“筍筍,先去用早膳,你桃姨在門口等你呢!”宋淩霜想支開筍筍和秦雋說幾句話,小桃會意就將筍筍帶了出去。
宋淩霜雖是心疼,嘴上依舊打趣道,“怎的,從前沒如此愛流淚的。”
秦雋起身,將宋淩霜摟在了懷中,“從前,我的心中都是冰山,遇你冰山盡融,自然有流不盡的淚,只是這淚,是熱的,你摸摸。”
秦雋拉著宋淩霜的手往他臉上撫,二人動作很親暱。
“還是白日……”
宋淩霜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小桃的呼喊聲。
“世孫,世孫!筍筍!!”
宋淩霜往門外探頭看去,筍筍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筍筍不知何時跑了回來,見到了這一幕,錯愕,憤怒,眼裡都是眼淚。
宋淩霜見到筍筍的表情,一把推開了秦雋。
“筍筍……”宋淩霜抓住了筍筍,想要解釋。
筍筍卻先開了口。
“娘親,你喜歡秦伯伯是嗎?”
“那為何,要嫁給父親呢?”
“父親是因為你們才要去戰場的嗎?”
“娘親為何,要這般對父親。”
筍筍有一連串的疑問。
可他知道,他的“父親”從來沒有怪過他娘親。
宋淩霜垂下了頭,她無顏面對她的兒子。
那些理由似乎是理由,可她難以啟齒。
秦雋心中萬般苦澀,他蹲下身子,誠懇的同筍筍解釋道,“筍筍,萬事皆是我的過錯,與你母親無關,怨我,都怨我。”
眼看秦雋就要坦白一切,宋淩霜泣涕漣漣,搖頭懇求秦雋道,“秦雋,不要說,不要說……”
看著秦雋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宋淩霜愧疚的表情。再加上林崇意出征前說的那些話,以及從前長公主對他不友善的態度,雷聲大,雨點小的滴血驗親,種種串聯在一起。
饒是再笨,筍筍也是明白了。
“所以,秦伯伯,才是我爹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