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剛想駁斥,卻猛然想起昨晚臨睡前宋淩霜枕在她的臂膀上問他,若她身陷險境,他會如何。
“粉身碎骨,護爾周全。”
在朦朧中,他似乎也聽見宋淩霜的回答。
“秦雋,我也是一樣的。”
秦雋的雙拳攢的很緊,青筋清晰可見。
他雙眸緊閉,片刻後睜開雙眼。
“傅寄月,你押著糧草走山路往北走去找林襲,讓他回程馳援兆京,而後你替他押送糧草上邊境。”
支歧制止道,“這,陛下未下令,如何能……”
秦雋不屑的看向支歧,有些輕蔑道,“支侍郎不會天真的以為,陛下的聖旨此刻還出得了兆京吧?”
“你,即刻帶三千將士隨本相自北門回京。”
支歧質疑道,“秦相,明明東門近為何走北門回京?”
秦雋沒有理他,只是凝視著傅寄月,等待傅寄月的答複。
傅寄月起身揖道,“秦相有令,寄月領命。”
話罷傅寄月便大步流星出發了。
宋淩霜騎著馬一路狂奔,打算搶先去南門的必經之路攔住要進城的西境棋士。
她要賭一把,賭西境的棋士們還未進京,賭愛慕秦雋的雲想公主也會跟來,賭他們是秦雋的“後手。”
臨近南門的時候,宋淩霜下了馬,躲進了附近的草叢裡,陸詠風卻早早的就在城門口候著。
宋淩霜望去,陸詠風的身邊還有一位佳人——汐晗縣主,二人舉止親暱,想必早就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大晟的斥候朝陸詠風稟報道,“侯爺,北闕人喬裝的西境人入夜便會抵達南門。”
“陛下有旨,西境棋士三日前已到大晟,若有人冒充,殺無赦!”
宋淩霜聞言直犯惡心,賊喊捉賊!
秦雋早就勘破,可為何除了自己,沒有人願意相信秦雋呢?
現下她要如何才能在陸詠風的眼皮底下溜過去,還要告知西境使者們的危險處境呢?
就在此時,宋淩霜聽見了孤山寺的暮鼓晨鐘,靈光一閃。
她從草叢緩步挪到馬旁,側身上馬,抓緊韁繩,往孤山寺方向狂奔。
傅寄月和林崇意的馬嘶聲與眾不同,一聽此聲,陸詠風便發現了宋淩霜的蹤跡,示意梁汐晗朝宋淩霜追去。
孤山寺的路,宋淩霜去過許多回,這次,她決不能走錯。
她拼命駕著馬兒往前跑,梁汐晗拼命在後面追著,身後還有十幾個護衛。
現在明明才只有一半的路程,宋淩霜與梁汐晗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宋淩霜把心一橫,用火摺子點燃她在路上撿的枯枝幹柴,燃一枝她就往身後丟一枝。
普通的馬兒極為怕火光,梁汐晗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逐漸與宋淩霜又拉開了距離,再也追不上了。
宋淩霜就這樣一路堅持到了孤山寺山腳下,一口氣沖到了山頂的禪房。
“禰通,救命,你快救救……他……們。”
宋淩霜一推開門,發現有人拿著刀守在裡面。
“阿彌陀佛,宋施主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