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重重點一下小腦袋。
“就……從沒有過什麼不尋常的時候?”
“什麼不尋常的時候?”
“就是,就是……”宜樂重重嘆一聲,“這讓本郡主怎麼說呢,據我多年花樓戲園遊玩的經驗,你家皇上憋了這麼多年,還什麼都沒做過,常年都是那麼一副死、那麼一副冰山冷漠臉,本郡主實在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不行了啊!”
知漪充滿了求知慾,湊過去,“什麼叫不行了啊?”
宜樂一臉不願摧殘花骨朵兒的模樣,“你年紀太小,不好同你說啊。被舅母和皇上知道了,我可要受罰的。”
小姑娘果然上鈎,“宜,我保證不告訴阿嬤和皇上。”
“咳”宜樂裝模作樣咳兩聲,摒退左右,和知漪開始咬耳朵,“知漪知道,什麼是男女之事嗎?”
“不知道。”小姑娘誠實搖頭,這方面太後和宣帝把她保護得很好,加之宮中無妃嬪,她就更無從知曉了,頂多猜測得出這是及笄出嫁後才能做的事。
宜樂其實有私藏過基本類似《金瓶梅》的書,其中描寫不可不稱露骨,本想給知漪瞄一瞄。但一看到她那雙清澈的眼眸,思及年齡,罪惡感頓生,還是作罷,只能絞盡腦汁解釋,“就是呢……&¥%”
知漪聽得似懂非懂,加上宜樂也只會紙上談兵,就更是一知半解了。
但宜樂十分會危言聳聽,從東扯到西,將幾件完全不相幹的事也硬是扯在了一起,成功唬得小姑娘憂心忡忡,當真擔心起宣帝是不是‘不行’了。
見知漪領會了自己意思,宜樂不住偷笑,“可以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試試啊,若真有問題,記得讓你家皇上千萬不能諱疾忌醫,有病一定要早些治啊。”
“宜得對。”記起宣帝也十分厭惡喝藥,知漪點頭道,“皇上很不喜歡看太醫。”
宜樂聳肩,“所以我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小知漪,全交給你了。皇上那麼寵你,也只有你能接近他了。”
知漪毫不猶豫接過這“重擔”,並在剛入夜打聽到宣帝總算結束了接見群臣時跑去了宣帝住處。
宣帝正在用膳,一日操勞,面色一如以往,但眸中有些許疲色。小姑娘一見就覺得心中澀澀的,似乎是心疼,頓時忘了來意,乖巧坐在旁邊,小聲道:“皇上這麼晚才用膳,午膳吃了嗎?”
宣帝應聲,但知漪早就和旁邊的安德福眼神來回了幾下,知道他騙自己,但不想影響宣帝用膳,左瞧右望之下,主動跳下凳幫宣帝佈菜。
宣帝挑眉,瞥一眼垂眉低眼的安德福,沒說什麼,享受著小姑娘的細心伺候。
“安德福,你們出去吧,無需他人服侍。”
相處多年,知漪早就對宣帝口味瞭如指掌,況且由她佈菜,即便其中有不合口味的,宣帝也會面不改色吃下。
堆了滿滿兩碟菜,知漪停下,便趴在桌上就那樣歪著小腦袋看宣帝用膳。
宣帝用膳向來慢條斯理,重禮儀,極為優雅,這是自小皇家教養下的積澱,即便旁邊目光灼灼,他似乎也絲毫不受影響,一舉一動皆可入畫。
經過昨晚的一席話,知漪的小腦袋本就覺得有什麼開竅了一般。此時看到貴公子一般優雅有度的宣帝,更是滿眼亮晶晶,眼中再映不下其他事物。
“皇上真好看。”小姑娘不知不覺念出口。
宣帝用軟巾拭過嘴角,聞言不禁失笑,看向伏在桌上的小姑娘,瓊鼻杏眼,眉目如畫,年紀小小已有風采,真正好看的到底是誰呢?
“朕很好看?”宣帝噙笑反問。
知漪認真點頭,三兩下又爬上了宣帝的腿,想湊上去故技重施,被宣帝擋住,“朕昨夜說過什麼?”
“皇上說,只能親心愛之人。”知漪一點不憷,聲音軟膩。
說完輕輕扒開宣帝的手,再度湊上去輕輕叭一下,眉眼彎彎,“知漪已經開始喜歡皇上了,皇上呢?”
宣帝明顯不信,但神態溫和,小姑娘嬌軟的身體坐在腿上,他聲音同樣軟了下來,黑眸含笑,“是嗎?”
他的神情就像縱容小輩胡鬧一般,知漪看了有點不開心,“皇上為什麼不信我?就因為我年紀小嗎?”
自然是有點的,不過宣帝十分明智,當然不會在此時說出。
“可是知漪看到皇上笑就會開心,知道皇上今日沒用午膳這裡就悶悶的。”知漪拉著宣帝的手抵在胸口,“雖然對阿嬤也會這樣,但我知道和對著皇上是不一樣的。就像皇上說的只有心愛的男子才能親和抱,如果讓知漪去親景旻哥哥他們,我才不願意呢。”
宣帝心有所動,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道:“是朕的錯,下次不會再誤了用膳。”
“那當然了。”知漪輕輕靠著他,“皇上說過,只要知漪喜歡你,你也會慢慢喜歡上知漪。而且既然皇上覺得已經比知漪大了那麼多,會比知漪提前老去,擔心以後會不能照顧知漪,那為什麼不能替知漪和阿嬤照顧好自己呢?知漪不覺得皇上老,就算皇上真的‘不行’也不會介意的。”
宣帝開始還在微笑,聽到最後一句時頓住,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