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漪小雞啄米般點著腦袋,心情大落大起,終究還是抱了一絲希望:既然她來到了這裡,庭之哥哥為什麼不可能呢?
懷著期待,知漪同青年下了山峰來到另一座山腰廣場。此處人員更多,看著她的目光簡直個個都在發亮,給知漪的感覺就像是……曾經看過的漸漸圍近、眼中散著綠光的野狼。
她不由將腦袋悶下,黑亮的眼眸默不作聲望了一圈四周,一聲不吭。
眾人不知自己看吉祥物的眼神被誤會了,還個個自以為親近地打招呼,“小師叔”
“小師叔好,您怎麼下來了?”
“小師叔可是有事要辦,交給我們便是。”
…………
青年好笑令他們散開,徑直來到宗門存放名冊之處。這裡錄有天辰門所有人人員的姓名,他低頭望去,“小師叔要尋的那人叫庭之?”
知漪點頭,想了想又搖頭,奶聲聲道:“可能叫庭之,也可能叫景叡。”
她一出聲,那負責登記名冊的人才知桌下還站了個小不點,忙起身探看,瞥見小不點肉嘟嘟很是玉雪可愛,不由心癢癢地想捏兩把,被青年擋住,皮笑肉不笑道:“這可是我小師叔,你想做什麼?”
那人訕笑,“沒什麼,見小師叔頭罷凝神,將方才知漪說的兩個名字寫入符紙,指尖綻出金光。霎時間小屋內名冊飛舞,如狂風大作,卻又井然有序排列,一一自那人眼前倏然飛過。
知漪被這奇景吸引,目不轉睛地凝望,祈求能在上面看見“庭之”景叡“二字。
約莫一炷香後,那人面帶難色,“那人確定在天辰宗嗎?名字無錯?”
知漪明白他們肯定是沒找到,雖有失望卻沒完全放棄,心想也許皇上來這兒後名字就改了也未可知……
心存一絲僥幸,她面上蔫耷耷地出門,望見周遭青山如天柱,環繞整個大殿廣場,晴空一線,周邊隱有白雲環繞。偌大天地顯得甚是寂寥,她眼眸一垂,想到如果在這兒再也看不見她的皇上她的庭之哥哥,瞬間淚如雨下,連綿不絕。
青年聞聲趕出,望見小師叔默默流淚的模樣,不過兩歲多的小團子,臉上嬰兒肥還未褪,竟似有了心如死灰的神情,讓他又是好奇又是心疼。
“小師叔您……您別難過,也許那人不在咱們天辰宗呢。等會兒,不,馬上青光就召集師弟師妹,幫您尋人,您……您別哭了,青光這兒還有……有顆糖,您要嗎?”
寬大的手掌伸至眼下,知漪抬起淚眼,看到青年溫柔的神情,竟有幾分似自己的二寶阿晏。她一時沒忍住,哭得卻是更加厲害了,抽噎中連氣都喘不過來,讓青年更是著急,有心想安撫,卻不敢冒犯師叔。
這……這可怎麼辦呢,師叔祖怎麼還不回來啊……才這麼想著,青年就瞥見天邊一道銀光閃過,頓時驚喜大叫,“師叔祖!”
他出聲喚的那人正禦飛劍而來,仙袍飄飄,隨風鼓起,眉心緊鎖,目光焦急似在尋什麼,待凝到下方正默默哭泣的小團子身上,卻是陡然溫柔下來。
青年怔住,師叔祖出去幾日,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被喚為師叔祖的人禦劍而下,徑直來到小團子身邊,俯視了會兒,微嘆一口氣,將人抱起,輕輕拭去眼淚,“莫哭。”
語氣很是熟悉,知漪一時沒反應過來,只下意識抽噎,軟軟道:“我要皇上,要庭之哥哥……”
那人一笑,將小團子的頭抬起,溫聲道:“我在這兒呢。”
知漪仍在兀自哭著,過了好一會兒這句話才傳入腦中被轉了一圈,她驚喜回神,打著小嗝兒道:“庭……庭之哥哥?”
“是我,酣酣。”
雖然模樣有些變化,但神情一如以往帶著寵溺、包容和永遠只對她的溫柔,知漪再也忍不住抱住那人脖子,不停邊哭邊打嗝兒,“我就、我就知道,庭之哥哥不會、拋下我的。”
那人神色愈發憐愛,輕拍懷中小團子背部。
他也是這兩天才想起來的,原來他許久之前就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只不過之前失去了記憶,作為太明真人修道修了上千年。後來他意外撿到一個小女嬰,心中便有股強烈的感覺,一定要將她帶回。
那時尚不明白為何,如今他才知道,原來這就是他的酣酣,他的酣酣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只不過……他有些頭疼的想到,之前他就和知漪年齡相距很大,現如今卻更是直接相差了上千年。而且以知漪如今被他撿回來的身份,自己……豈不是成了知漪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