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出去,書房的門關上,只剩下兩人。
崔煊淡淡地坐下,聲音平靜,“什麼事?”
阮慕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終於,終於她可以和他說話,終於...外祖有救了。
“夫君...我...”
阮慕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崔煊反而已經先開了口,“你去看過崔央了?”
嗯?
阮慕頓了一下,她昨日才見過,彼時崔央很正常,還問她要了治咳疾的藥給...
阮慕大概知道,那是給那個年輕公子的。
所以...崔煊問這個做什麼?
崔煊的目光冷下來,目光充滿了審視,“藥是你給她的?”
阮慕點頭。
“為何?”
他的口吻沒有任何情緒和情感,反而充滿威壓,像審問般叫阮慕不舒服。
“她...她問我要。”她實話實說。
“她要,你便給?”崔煊的神色已經完全冷厲下來。
“我...若是夫君不喜,日後我便不給了。”阮慕遲疑著說。
崔煊差點氣笑了,雖然是笑,可那樣的目光,冷得叫阮慕有些不敢看,
“還有下次?”崔煊預期冷若寒冰。
阮慕實在不解,她做錯什麼了嗎?
“我...”
“我竟不知道,我娶的妻子,竟是個用藥的高手。”崔煊打斷了她,不等阮慕說什麼,已經站起來,居高臨下逼視著她,
“不,我早該知道的,當初,不就是如此麼?”
從崔煊沒有任何收斂的嘲弄和嫌惡中,阮慕心頭一顫,大概猜到了他說的是何事,可是心底卻無法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懷疑她,都誤解她,可是他不會,他的夫君不會。
否則,他當初又為何要娶她?
崔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執意見我,所為何事?”
阮慕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崔煊卻突然扭轉了話題,她看見他充滿審視的冰冷目光,不知為何,莫名充滿了忐忑和不安,可是一想到還躺著的外祖,所有的遲疑都瞬間消失不見。
阮慕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夫君可還記得,上次,大約去年,我同你一起出去,買到的那一個藥丸...”
不等阮慕說完,崔煊淡漠開口,“你要?”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阮慕,似乎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在聽到阮慕的肯定回答後,她的目光驟然冰冷,所有情緒盡消,只剩下濃濃的失望和厭惡。
“夫君...夫君...這藥若是你用不上,那可以給我嗎,我真的很需要,我要它...”
阮慕從未向崔煊討要過任何東西,這一次,她用盡了力氣,哪怕卑微若此,都沒有任何關系,只要...只要她能拿回去,只要她的外祖可以好起來。
崔煊重新坐了下去,已經不再看她,
“你不是說,那藥可以給阿玥服用,已經給她了。”
阿玥?縣主?
“她服用了嗎?若是沒有,可以再拿回來...”
縣主的病情本就不嚴重,只是一直拖著才會如此,這藥和普通的解毒丸並無太大的差別。
“阮慕!”
這是崔煊第一次用這樣嚴厲的聲音沉聲喝問。
他一直都容易清風明月一般,雖然淡漠疏離,可也溫和,這樣嚴厲的一面露出來,幾乎叫人不敢直視,無法承受他此刻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