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煊突然驚醒,“不,很好。”
他又補充,“阮大夫的方子,很好。”
極好,自然是極好的。
過了幾日,崔煊來現場巡視。
然後便看到不遠處的閣樓上,圍了好幾個人。
見崔煊注意到,旁邊的下官趕緊解釋,“方才一個工人不小心摔了,叫了大夫過來醫治,恰好是那位阮大夫在這裡,其實本來,下官是打算去叫一個男大夫的,這,男人傷了腿,叫一個女...看了摸了算是怎麼回事...而且,這裡到處但是男人...”
這也是現在管事的人是崔煊,若換做以往,這樣的事情,怎可能叫大夫,直接將人轟走就算是不錯了,有的甚至還要倒打一耙,說你自己不小心摔了,耽誤了進度,還是要問罪的。
崔煊蹙眉。
那人以為自己說中了上司的心思,“下官...還是去叫人換一個大夫。”
“若徐大人傷了,阮大夫在這裡卻不救治,徐大人也覺得可以?若是生命垂危,也是不叫女大夫醫治?大夫治病救人,莫非在徐大人眼裡,大夫救人的時候是在做什麼?”
這一聲聲疾言厲色,那徐大人還以為自己作對了,不曾想著一通指責下來,叫他直接後背冷汗岑岑。
“我...下官...”
崔煊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往那邊而去。
那人摔得極重,還未看清楚,鼻尖便傳來一陣血腥味,地上也是一灘鮮血已經微微凝固有些發黑。
周圍圍了好些人,都是窮苦工人打扮,因為關切同時也可以需要他們的幫忙,所以並未驅趕。
每個人面色凝重,根本無人無思索,這大夫是個女子,女子隨便觸碰後有什麼問題。
那受傷的工人頭部摔傷,已經暈了過去,滿頭的血,而腿上又插入了一根木材,鮮血入注。
若是不及時將木材取出來,再這樣下去血流不止腿也可能保不住,還恐傷及性命。
這樣的人都是出來幹苦力活的家裡男丁,是頂樑柱,若是腿保不住,意味著一個家可能就垮了。所以每個人神色都十分凝重和擔憂。
那徐大人看了情況,也不再敢多說什麼。
他的情況,的確等不及再請旁的大夫。
可其實,他內心也覺得,不就是一個工人,若他不行了,再換一個便是,這樣好幾個人耽誤做事....
只是他瞧著崔煊的臉色,到底是摸不準他的心思,不敢再說什麼。
崔煊看著中間的女子,本來瓷白的肌膚現下更加白了一分,興許她也是緊張的,也在爭分奪秒想要保住那人的腿。
她動作利落,面色凝重卻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崔煊不由得凝固了視線。
人雖然已經昏迷,可阮慕還是叫旁邊的人將他的腿按住,然後凝重地看著插入腿裡的木頭。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後,堅決地握住,在周圍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之間大力抽出。
腿因為這個刺激,猛烈彈動起來,周圍的人趕緊按住,一時之間傷口血流如注噴湧出來。
崔煊立刻抬步,可來不及,血已經落了阮慕半邊臉。
她臉本來就白,這兩日又更蒼白了些,殷紅的鮮血更顯得小臉發白,連唇色都是淺淺的。
她自己不是大夫嗎,為何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調養好。
崔煊突然就想起了,她好像是在喝藥的,喝了這樣久為何還是如此,她何時身體變得這樣不好,還是說....
崔煊發覺自己竟然想不起過去她的身體是好是壞,好像並沒有人來稟告過他,她身子不舒服過。
可是,從前的他,耳邊根本聽不到她任何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