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弘看著眼前的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來給他踐行,下人託著兩杯酒站在兩人旁邊,莫弘側身端起酒,遞給莫漓一杯,“千言萬語,都在這酒裡了,我等著你能回來。”
說完之後,莫弘不等莫漓說話,便一口將酒幹了,莫漓眸子閃了閃,他怎會不知莫弘這話裡的意思,隨即,也沒說什麼,只是學著莫弘的樣子,也把酒一口幹了。
杯子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莫弘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逐漸遠去的隊伍,凝視良久,知道大軍只剩下一個黑點,莫弘才收回目光,許是眼睛睜的時間太長,感覺到眼睛酸脹刺痛。
此刻,誰也不能明白莫弘心中的忐忑,糾結。
邊境。
就在洪澤國的將士們快要守不住的時候,只聽巨大的馬蹄的聲音傳來,此刻聽在洪澤國正在頑強死守的將士們耳中,卻是隻覺得比天籟還動聽。
瞬間,原本毫無士氣的一邊,看到援軍來了,就猶如看到了希望,立刻士氣大漲,又喊叫著廝殺起來。
彷彿要劃破天地,血腥味彌漫在每個士兵的鼻息之間,剛剛消散的金戈鐵馬,恢宏之氣又開始在風中肆虐起來,地上滿是士兵的屍體殘骸,可是他們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眼中只有一個字,殺!
莫漓在這群殺紅了眼計程車兵中,一騎輕騎,頂著刀光劍影,帶著萬夫不當之勇,殺入敵軍深處。
在一片驚天動地的嘶喊聲中,莫漓有如神助,斬殺敵軍,氣勢逼人。
雙方的大軍都已死傷過半,卻沒有任何一方表現出撤退的跡象,這場大戰,血流成河,何其慘淡,又何其悲壯。
突然,車仁國那邊飛出一員大將,與莫漓纏打起來,兩個人都騎在馬上,手握兵器,目光相遇,不知誰先出招,瞬間兵器碰撞之聲將欲刺破耳膜!
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良久,只見那正與敵軍打的不可開交的莫漓,使出一個眼神,對方將領毫不猶豫,舉起手裡的長槍,咆哮著向莫漓飛沖而來,收回長槍,頓時血霧彌漫,只見莫漓左肩上立時出現了一個不淺的傷口,血流如注。但見臉色蒼白的莫漓,臉上卻露出一個微笑,神色莫名。
將士們見莫漓身受重傷,立刻聚到莫漓身邊,扶起捂著傷口跌落馬下的莫漓,將他圍在中間,退到了城中,趕緊找軍醫前來醫治。
而車仁國的人見到洪澤國軍隊撤離,也大聲呼喊著勝利的海角,回了營地。
只見方才兩軍交戰之地,現在只剩下一片一片的廢墟,
屍橫遍野,也不分是洪澤國計程車兵,還是車仁國計程車兵,死了之後,屍體全都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在天幕的倒影下,這裡已是一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滿目瘡痍。
退回城的活下來計程車兵中,眼中只剩下空洞,四下裡,一片寂靜。
房間中,失血過多的莫漓已經支撐不住昏迷過去,軍醫滿頭大汗的處理著傷口,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軍醫生怕有一個閃失,自己的命都要搭在裡頭。
莫漓受傷的訊息,早已有人傳回去,莫弘聽到之後良久沒有說話。
想起自己那天說的話,莫弘只覺後悔,他怎麼會以為莫漓會勾結外敵算計自己呢。
聽到這個訊息後,莫弘立刻讓人安排,自己打算親自去前線,一是為了去看深受重傷的莫漓,二是打算自己親自上陣,抵禦敵軍。
快馬加急,只用了半日,莫弘便到了邊境,一下馬,便急急的去看莫漓的傷勢如何。
輕輕的推開門,濃濃的血腥味鋪面而來,皺了皺眉,向房間裡看去,只見莫漓還在昏迷,臉色蒼白,額頭上浮著一層薄薄的冷汗,昏迷中也不安的皺著眉頭。
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圈,抬步走向水盆旁邊,伸手擰了一個帕子出來,輕輕的擦去莫漓額上的汗。
看著躺著床上,昏迷不醒,神志不清的莫漓,莫弘站了好一會,終於嘆了一口氣,放輕腳步走出房間。
聽到關門聲傳來,本應昏迷著的莫漓,卻睜開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狡捷的笑。
莫弘不知的是,這場戰爭就是莫漓計劃的,他寫信給車仁國,讓他們佯裝攻打洪澤國,連帶這自己的受傷,都是在計劃之內,為的就是打消了莫弘對自己的懷疑。
現在看來計劃確實很成功,但是在看到一旁的帕子的時候,莫漓的眸光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