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一段往事

一段往事

在火車站等車時,我才意識到貼身的衣服冷冰冰的,散發著潮氣。也許是剛才在幻覺中太過緊張,出了不少汗。

我心裡並不緊張,為什麼心髒砰砰直跳?

也許,——好吧,我其實很緊張。不知為什麼,剛才幻覺沒有過渡地直接出現,讓我有些恐懼。我擔心學了這麼久冥想,是不是學出了問題。

我沒有問沃裡斯,他肯定會說這都正常。可是我卻模糊地感覺,沃裡斯自己也不太“正常”。他之前還信誓旦旦,說一些負面的靈體他不接觸,可是沃坦的能量那麼暴力、壓迫,他如今卻欣然成了“代言人”。

而且,他以前也告訴我不要太在意幻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可真的到了“大人物”面前,他仍然很在乎。在乎自己的對錯、輸贏。

以後不跟他學了,自己慢慢調整,總會好的。

我安慰自己,最重要的是今天解決了一個大痲煩。我原本以為海因裡希是透過沃裡斯或者什麼途徑發現了我是穿越的,所以一直盯著我。但今天發現,他只是以為我有通靈天賦,可以做為沃坦的傳迅人。

什麼神不神的,我想,他是太痴迷這個了。

下午4點的火車,現在快3點了。我四下尋找,終於找到一個靠近暖氣片的位置。

閉上眼,腦袋裡有一塊石頭,越來越大,像整個車站那麼大。石頭裡有一個堅硬的核心,我走進那個核心。這裡似乎隱藏著一個問題,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

哪裡不對?在虛空裡尋找,一團團迷霧在腦海裡遊蕩,我忍|不住每一個都想進去看看,不知不覺,意識越來模糊。就在快睡著的邊界,我彷彿感覺一隻手放在我頭頂,明亮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我閉著的眼睛上。

我驚醒了。阿爾伯特在我面前站著,並沒有摸我的頭,陽光從窗外斜到地上,照到了他的皮靴。

“你怎麼在這?我不是在滑雪場留了紙條,讓你在科雷格家等嗎?”我問。

“沒有見到你父親?”

我告訴他父親提前回去了,又歉然道:“這裡有些搞神秘學的人聚會,我實在好奇,就多看了一會,不知不覺耽誤了時間。”

他笑了,“不用跟我道歉,”他靠近我耳朵,用很低的聲音說,“主要是……想見你,所以覺得時間好久。”

不知是他的呼吸,還是這些字本身帶著燙人的溫度,讓我那半邊臉熱起來了。

“你可以給科雷格家打電話的。”他拉起我,“科雷格的車在外面,我們回去。”

我說要退票,可是他說著“票不要了”,直接把我帶到了汽車邊。

“我不知道他家電話,怎麼打?”我說。

“旅店、車站都有電話薄,上面有他家電話的。”他無奈道。

我竟然忘了。這個年代會把私人電話記在一大本電話薄上。似乎自從把西貝爾的性格沖淡以後,許多她這個年代的生活記憶也“萎縮”了。

回了科雷格家,麗塔不在,弗裡德裡希回來了,正半躺在沙發上,手指間玩著一個鑰匙扣一樣的小東西。

希爾德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打著石膏的腳放在一個腳凳上,大聲道:“可算回來了!有人差點急瘋了。”說完瞧著阿爾伯特。

“對啊!”躺在沙發上的弗裡德裡希直坐起來,“我是挺著急的,怕西貝爾走了。那樣的話,阿爾伯特也得走,我就只能跟希爾德玩,多沒意思!”

科雷格大笑。

吃飯的時候,我聽到有女僕在悄聲議論。

“剛開始,男爵先生問他要不要去找,施特恩少校還說不急,但過了中午就自己坐不住了。”

“管家先生剛才問我,現在柏林上大學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這樣,沒有人陪同,一個人就敢坐火車亂跑。”

“我沒去過柏林,我哪知道?”

我去瞧阿爾伯特,他正跟科雷格聊天。

科雷格說:“施陶芬伯格明年也要去東邊。他今天下午給我打電話了,到時候我們多聯系。他說,過年前他去找了前參謀長貝克,說自己有一些新想法,想問問我們的意見。”

“他真的想問我的意見嗎?”阿爾伯特勾了勾嘴角,察覺到我在看他,伸出一隻手在餐桌下握住了我的手。

科雷格一呆,隨即說:“你還記著那件事呢,不至於!”

“他不在意就好。”阿爾伯特微笑。

“什麼事?”希爾德問。

“呃,就是以前兩人有過一次小小的不愉快,”科雷格含混地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