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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

戒指

他這次回來有兩周的休假,假期結束後,也不會馬上回前線,而是調到柏林的軍官學校當教官。我真的沒有想到,在那幾個月的憂心之後,會迎來這樣一段難得的幸福時光。

每天,實習下班就能看到他等在門外等我。我們手拉手去坐車,然後看場電影,或者逛上一圈,有時一起做飯。晚上親密之餘,也將各自原本不曾在信裡吐露的話統統說了個遍。連我在以前世界裡的前男友都被問了出來。

一開始我不想說。

“我都快忘了。”這是大實話。

他表示只是好奇,還發誓不會吃醋,只是理性討論,“因為你在這個世界是完完整整屬於我的,我沒有什麼可嫉妒的。”

然後我就講了穿越前自己工作不順心,然後辭職引起了矛盾。

“他應該支援你的決定,這一點他做得不對。”他評價說,“那個人太差,和你一點也不相配。”

秉持著“理性”的原則,我說:“其實現在回頭看來,那時的我也不夠清醒,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才會遇到不支援我的人。我也有一部分責任,不能全怪別人。”

這麼一說,完了,某人不滿起來。什麼“理性”討論,我真不應該信他的鬼話。兩人之間的距離小於1厘米的時候,沒有理性的空間。然後就是一系列不理性的溝通,總得近一小時才能把一個問題搞完。

最終,他的結論是:“你比較笨,要試錯才知道自己要什麼。而我就不需要,我從來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

我堅決反對他說我笨,並因此不許他這天晚上吻我做為懲罰,但自己心裡也知道,在“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一點上,我是比不上他。

“如果我沒有來,你會和西貝爾戀愛嗎?”我問他。

他很認真地想了以後說:“我對她曾經關心我懷有感激,有一種想要照顧她的願望。但她長大以後性格確實不太招人喜歡,所以我也有矛盾。那次到莫德林去探望,也是想再確認一下自己的心意。”

他沒有輕易回答“不會”,反而聽起像是真話。

可是我不知道,一個人如何做到從一開始就清楚自己要什麼,在青春期和後來的青年時代裡將那份容易躁動的渴愛之心牢牢保管,直到遇到值得託付真心的人,確認無誤才全盤交付。

以前的我出於寂寞,錯認過別人的愛,因此步入不合適的關系。是穿越前那些爆發的矛盾,才讓我明白了這一切。他又是從哪學來的?

他的父母都早早離去,難道那短短幾年、十幾年的陪伴,已經足夠將這份愛的分辨力傳遞給他了嗎?

而我雖然在父母身邊長到了20多歲,卻一直無從學起。

見我默默不語,他重新吻過來先前的懲罰到此作廢)。

他又說:“我剛才是逗你,你不笨。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有見識的女孩子,你的見識,不是那種人際交往上的手腕技巧,而是一種安靜的觀察。也許因為你來自未來,你的眼睛似乎總是能看穿我在想什麼。我就是看到這雙眼睛,一下子從西貝爾身上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所以你來了以後,我的矛盾就這樣解除了。似乎西貝爾回到了她該有的樣子,一切都完美了。”

夜裡的時間常常過得飛快,還沒有說幾句各自的過去,傾訴一番在沒有遇到對方以前的孤單,沒來得及重複幾遍山盟海誓,就到了“再不睡明天早上別想起來上學”的時候。

在這幾天裡,他讓我瞭解了他的一切。軍官證、德雷斯頓銀行的存款、軍人每個月的補貼發放票據一個月大概三百帝國馬克),都拿出來給我看。當這些東西一張張全擺在床上,他像個在海關等待檢查的人等著我“一一過目”時,我不由失笑,“好的好的,我知道以後我不會餓肚子了,收起來吧。”

大概他回來後第十天,科雷格要出院了。這天上午阿爾伯特送我去實習工廠,下午幫科雷格出院科雷格給副官放假了),因此不能接我。我則打算下班後先去探望幾個生病同學,然後直接回家。

說起這幾個受傷的同學,我才明白為什麼那天在掩體裡感覺不對,一直想出去。因為後來掩體裡發生了輕度坍塌,還有一點踩踏,我幾個同學中有兩個受了輕傷。我的直覺算是幫我躲過一劫。

所謂“輕傷”,也不太輕。一個手臂骨折,一個腳踝骨裂縫。都住了院。

我到醫院陪他們聊了幾句,他們臉色都不太好。直到我告訴他們,萊溫教授考慮到他們的傷勢,準備減掉他們的作業,兩個人的精神才有了明顯的好轉。

“真想再多病一陣子。”有一個感嘆道。

準備離開醫院時,我發現出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但對我來說很嚴重:我的戒指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