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心中有個明確的想法,必須延長時間。
“無論用什麼方法,再拖延24小時。這樣沃裡斯就會成功。”
“但是——”
“沒有時間解釋了。”我再次閉上眼,得快一點,耽誤久了,可能會找不到沃裡斯。
那條下滑的通道又出現了,剛才的“醒來”,就像在通道中途拐了個彎,現在,我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在一陣像在管道裡坐極速飛車一樣的飛行過後,牽引我的拉力慢慢鬆掉。
我從空中俯視著下面,這是一片秋天的樹林。樹葉金黃嬌紅,燦爛之極。我降落在一棵粗大的橡樹上,又隨著一片鮮黃的橡葉飄到地上。
沃裡斯坐在樹下,他有13歲左右,穿著灰色的外套,黑褲子,頭發是淺金色。
“今天我家的土豆剛挖完了,明天我可以去幫你家。”另一個深色頭發的男孩說,他穿著紅色的毛線背心。
沃裡斯搖頭。
“文森,以後都不要幫我了。”
“怎麼了?我以前都幫你的呀?”
“也不要去我家找我。”他摸了摸口袋,裡面似乎裝著什麼東西。他把手放進口袋,又拿出來,拿不定主意。
“我回家了。”最終,沃裡斯站起來,向樹邊的坡路走去。
“這幾天我畫了畫,”文森舉著書包,從裡面拉出一疊紙來,“你告訴你在腦海中見過的那些東西,我全畫下來了!”
“那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文森趕了上來,不由分說把紙舉到他面前,一張一張地展示。
有長著翅膀的深海魚,有生了兩對胳膊的怪人在船頭撐船,有頭上頂著一座藍城堡的男人,有頭發是紫色樹葉組成的女孩的面容……
每一張畫都很奇特,每個人物都充滿了神秘的靈魂。沃裡斯定住了。他父親可以說他的幻想是“垃圾”,但他沒有辦法對文森的畫這樣說。
“挺好的。“沃裡斯把畫推開。
“看到最後,看到最後!”文森繼續把畫舉在他眼前,迅速地翻到最後,那是一個人的肖像。淺色頭發,像淡淡的雲影一樣飄逸,挺直的鼻子,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畫的原型人物站住不動了,他輕輕抿著嘴,一邊的嘴角斜起來,這是沃裡斯忍耐著不笑的樣子,也正是畫上所畫的那副神色。他終於下定決心,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封信。
“我過些天就要走了,有個城裡人願意讓我跟他去,——反正我要走了。我都寫在裡面了。”
過了些天,一輛黑汽車停在村子裡,海因裡希衣裝整潔,走下車來。
這時候的他才剛20出頭,是新成立的黨衛隊成員。他梳著溜光的頭,黑西服上帶著袖標。
老勒內陪著他進屋子,一邊從懷裡拉出一個破舊的小筆記本。“這是他在……那個……看到畫面。他記了下來。這孩子也是上過小學的,做事很認真。”
“那是我的日記,給我!”沃裡斯撲上去。
老勒內一拐把他擋開,向海因裡希低身道,“他母親死得早,我沒管好他,您不要在意。”
海因裡希亮藍的眼睛盯了一會沃裡斯,緩緩翻開了日記。
“您直接看!留下的都是有用的。有些沒用的東西我都給他撕了!”
聽到這些,沃裡斯從柺杖的壓制下脫身,去角落的煤爐邊翻找。
看了幾頁,海因裡希把日記本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