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喜歡他,”我說,“他的能量很虛偽。”
“有時候不能太依賴神秘學的感應,”科雷格笑,“我們要團結必要的力量,更不能以貌取人。”
也許吧。
這時,辛格正跟雷娜大獻殷勤,說他的一部小說將要拍成電影,一定要讓雷娜當女主角,雷娜似聽非聽地吐著煙圈。科雷格走了過去,辛格話題一轉,又開始抨擊局勢,指點江山。
“如果不推翻那個人,德國人還有活路嗎?不可能。我告訴您,我正在寫的小說就要間接地加入喚醒德國人的內容。用外星人來影射我們的[正捬]!地球人只有反抗,才不會外星人控制意識……”
他的激烈態度,比起施陶芬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一會,他的周圍就聚集了不少人。有總參謀部的幾名年輕軍官,還有東線中央集團軍的好幾個校官,都是科雷格的朋友,大約也參與了密謀。有人開始點頭贊同。
我聽不慣他大放厥詞,說:“科雷格,能讓你的孩子帶曼弗雷德玩嗎?——我們專心給孩子過生日,不要談論太多政|治。”
“哦,是埃德斯坦小姐,”辛格譏諷道,“您當然不願意以這種方式談論政|治了,畢竟在希拇萊身邊做事,而且跟黨衛軍的高階將領們關系匪淺,要注意自己的立場。——是不是,雷娜小姐?”
這下原本圍著他的人齊刷刷看著我,然後又向雷娜投去好奇的目光。
雷娜新拿出一隻煙,辛格趕緊把打火機湊過去,幫她點了煙。
“對啊,上次在一個舞會上確實見過埃德斯坦小姐。”雷娜的紅唇輕動,吐出煙霧,周圍的人都望過來,連希爾德也看著她。
她不會要說我被斯科爾茲尼帶出去的事吧?
“但我沒怎麼注意她,”她說,“我通常——只關注攝影機鏡頭在哪裡,以及,身邊的男人是誰。”
男人們發出笑聲和贊嘆。
“雷娜小姐,我們要不要去那邊聊?”辛格指著遠處,“就讓埃德斯坦小姐在沒有政|治氛圍的環境中安靜一下。”
他轉身尋找雷娜,大約想讓她挽著他胳膊,才發現自己周圍沒人了。雷娜向另一個方向走遠,像吸鐵石一樣隨身帶走了聽眾——五六個年輕男士。現在辛格身邊只留下希爾德。
“您說是不是,霍夫曼小姐。”辛格訕訕地對留在原地的希爾德說。
希爾德仍然抱著胳膊,若有所思,但也沒有反對。
老好人科雷格走過去:“卡爾,不要這麼激動。西貝爾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辛格露出神秘的笑容,壓低了聲音,“難道埃德斯坦小姐她是同情我們的?”
他那不同尋常的興趣讓我心中警鈴大作:“同情你們?你們在幹什麼秘密的事嗎?”
辛格下意識退了一步,又挺起胸膛冷笑一聲:“您不知道這個聚會上都是想要讓德國有所改變的人嗎?科雷格,您身邊還有一個與黑暗力量同流合汙的人,我說的沒錯吧?”
科雷格無奈搖頭,一邊向我解釋:“他只是有些激進,不要跟他計較。”
有些?這可不是一般的激進。
沒想到辛格像被貓咬似的尖叫一聲,曼弗雷德不知什麼時候沖過來,使勁打著他的腿,手扯著他的衣服,一邊發出尖叫。
希爾德彎下腰,兩手一掐,把他抱到了半空中。那兩條小腿兒還像車輪一樣在空轉著。
“小朋友,告訴我,”希爾德問,“為什麼要打這位先生?”
“這不是埃德斯坦小姐帶來的那個孩子嗎?為什麼這麼沒教養?”辛格拍打著衣服上不存在的汙跡。
曼弗雷德的回答是一聲像森林小野人那樣的怒吼,他小小的身體裡蘊含著很大的能量,也許海因裡希的某些性格也遺傳給了他。
我伸出胳膊,把他接了過來:“怎麼了?不要怕,我不會怪你。”
到我懷裡,他不再踢動雙腿,伏在我肩頭哭了出來:“這個人很壞,他說西貝爾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