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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治療

第一次治療

那股把我拉回的力量來自舍倫堡,在河邊,他彎著腰,一邊叫我的名字,一邊試圖把我抱起來。抱不動,他於是坐在地上,讓我靠在他懷裡,用一隻手撫著我的臉。

他又被嚇到了。他很在意這具叫作“西貝爾”的軀體的生死,這令飄在空中的“我”覺得相當可笑。當我身處靈魂狀態時,會覺得物質身體相當沉重,是一種拖累,沒什麼可留戀的。

臉上的觸感讓我無法再長久待在“外面”,意念一動,回到了身體。

他長出一口氣:“你終於醒了!”

“我只是出去看看,這是我的能力。你不瞭解,不要大驚小怪好嗎?”

“可你不能隨時隨地這樣!”他激動道,“如果是在正式的冥想中,也許是正常的,但你坐在河邊,如果你滾進河裡怎麼辦?”

他說的雖然有那麼點道理,但我不願意聽他的教訓,推開他:“旅隊長,以後不要離我這麼近。我以前對您親切,那只是心理諮詢的習慣,讓您誤會了。但我和阿爾伯特訂婚了,我只想和您保持朋友關系,您總是越界,讓我為難。”

舍倫堡臉繃得緊緊的,我第一次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再明確一下,您不要覺得我只是個女人,依附什麼樣的男人都可以。我對親密關系是比較挑剔的,觀念差別太大的人,我不喜歡。”

舍倫堡不答,他似乎不願意跟我就這方面深談,或者,他在迴避我所說的可能性。

“您回去吧,我要自己坐火車回柏林。”我又說。

“您說了這麼多,我沒看出為什麼不能送您回去。”他固執道。

雷德回來了,無奈地看著我們兩個意見不一,誰都不動。天快黑了,涼風吹得我直哆嗦,但我不肯認輸。

“好吧,您的意思是,和我觀念不同,所以不肯跟我回柏林?”舍倫堡說。

他似乎終於肯思考我剛才談話的內容了,但是話從他口裡說出來,聽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

“菲利普,我說過告訴你他的訊息。”他說。

“蘭肯說他去世了。”他還敢提這個。

“他沒有死,”舍倫堡說,“我讓雷德把他發到工廠了。”

什麼?我回過頭。雷德的目光證明瞭這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我……謝謝您。”目光移走,不看舍倫堡。要是真這樣,那還……不錯。

“現在,願意讓我送您回去了嗎?”他問,那語氣,就差問我“鬧夠了沒有”。我不喜歡他這未出口的語氣,依然不理他。冷風吹得我打了個噴嚏。

遠遠的,瑪格麗特和卡爾·辛格一起過來了。辛格邊走邊說:“海因裡希夫人,您父親跟戈培爾博士那麼熟,能不能請他——”他的聲音停|下來了,大概看到了舍倫堡。

“旅隊長先生!”他像看到大救星一樣,“我正想找您!最近我遇到點麻煩。您知道嗎?我遭到一些報複,他們汙衊我出賣了那些反叛分子——”他止住了,因為他看到了我,我哼了一聲,不去看他那小人得志的臉。

“您需要我提供保護?”舍倫堡問。

“沒錯!我畢竟——”辛格壓低聲,“幫了希拇萊先生。”

“是嗎?有個好地方可以讓你得到充分的保護。”舍倫堡回答。我站了起來,決定直接走了,我討厭辛格,也討厭庇護辛格的人。不過雙腳有點麻,我還沒走開,胳膊被舍倫堡拉住了。

“哪裡安全?”辛格問。

舍倫堡湊近他一點:“集|中|營。”

“您開玩笑!”

“當然不是!”舍倫堡看了我一眼,“雷德,給辛格先生安排一下,在聖馬喬麗會有他的一個好位置。放心,我們的人會照應您的。”

雷德咧嘴一笑,叫了兩個警衛,把辛格帶走。

辛格被兩個人架著,雙腳蹦跳著:“不是開玩笑嗎?我覺得我不太想去集|中|營!真的!那裡寫作實在不很方便。等等!裡面能吃到香腸嗎?——臘腸?香煙每天10根有嗎?——5根以下是不行的,我會沒有靈感——”

瑪格麗特張著大嘴,雙臂在身子兩旁撲打著,像一頭迷失方向的呆頭鵝,身體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辛格先生,旅隊長先生!——辛格先生,旅隊長先生!”不知要跟誰走,最終被舍倫堡不友善的目光所攝,終於追著辛格去了。

這兩人愚蠢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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