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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

任務二,完成。繼續趕往下一場。

西線,弗裡德裡希剛從荷蘭的埃因霍芬機場返回,他參加了襲擊這個機場的秘密行動。

“弗裡德裡希,我是西貝爾。不要按原路返回,尋找安全的曠野降落,然後悄悄回去。德國高炮部隊沒有得到通知,他們會擊落你們!”

也許是因為高空中能量純淨,沒有地面其他人類腦電波的幹擾,和弗裡德裡希的首次溝通很順利。他嚇了一跳,一隻手拉起罩著耳朵的耳機,在狹小的機艙裡打量,隨後認為自己在高空中有了幻聽,重新專注於駕駛。

“是我,西貝爾!剛才我的話,你聽到了嗎?”我又一次提醒他,並且讓我的影像顯現在他的前玻璃上。

他嚇了一跳,自語道:“不可能!我好像聽到西貝爾的聲音,但怎麼可能?”

飛機仍沿原方向行駛,馬上就要到德國境內佈置高炮的地方了。

聽到了還迷糊,弗裡德裡希真是太遲鈍了,跟這種人溝通太累!

“笨蛋!”我提高輸出能量,“笨蛋弗裡德裡希!把你從酒館送回家的根本不是凱羅琳,而是麗塔!——我是西貝爾,相信了吧?快轉向,否則你就死了,麗塔要怎麼辦!大笨蛋!轉向,轉向!轉向!!”

被我一通罵,不知道弗裡德裡希終於認清現實,還是經過了我的“飽和轟炸式洗腦”,他調轉了方向。但他的兩個僚機沒有跟上來,他不斷透過無線電向他們喊道:“快轉向,前面的高炮會攻擊我們。”

但回答他的卻是:“編號17,你已偏離航線。”

“笨蛋,大笨蛋!轉向,轉向!轉向!!”他把我沖他喊的話原封不動喊了出來。

兩架僚機仍然重複“你已偏離航線”,弗裡德裡希拉高,下沖,直接飛到了他們前面,然後又一個翻身急轉,僚機嚇得趕緊降低高度,但仍然保持原方向飛行。

“幾個白痴!”弗裡德裡希跟上他們,直接開了g151機槍,一排子彈幾乎是擦著前面的機腹過去,還輕微打傷了前面飛機的機翼。在他的“火力威逼”下,這兩架僚機以及後面的幾架飛機,都跟著轉了向。

“喂,西貝爾!”弗裡德裡希興奮地說道,“你怎麼能對我說話的?麗塔最近好嗎?我回去可以去找她嗎?她現在還喜歡我嗎,我真是個大笨蛋——”

“這些私事你自己解決!”這麼重要的溝通,可不是用來聊八卦的,剛才不得已提到麗塔,只是為了讓他相信我是西貝爾。

“我要走了。”我留下一個意念。

與此同時,被迫轉向的一架僚機向控制臺彙報:“總共五架戰鬥機被編號17‘睡美人’劫持,即將被迫降落。完畢。”

“17號是否解釋原因。完畢。”

僚機飛行員猶豫著,不確定地把他聽到的斷續聲音複述出來:“他說:還喜歡我嗎——大笨蛋。完畢。”

控制臺沉默不語。

……

這幾件事的時間點是不對齊的,但不要緊,我的幹涉已經在他們的未來中插入了新的版本,時間到來就會各自按新版本上演。

現在,我可以真正回到西貝爾的身體裡了。沿著機會的視窗檢視,發現我只能回到謝爾把西貝爾帶出柏林以後。因為我已經改變了他們幾個的未來,我不能回到有雷德在場的時候,必須找一個遠離他們的場景。

幸好西貝爾經歷過金字塔啟蒙,肉體被能量改造過。即使如此,順著微弱訊號,落西貝爾的身體裡的那一刻,還是覺得沉重而冰冷。

好像進入了一間冰屋,心髒都要停滯——不,這心髒原本就是停止的。我必須想辦法讓它跳動起來。

給一個冷掉好幾天的肉身“開機”,給它注入能量,就像在西伯利亞的隆冬,從齊腰深的雪窩裡挖出汽車,給它點火。

我調動了所有能量,終於讓心髒有一點溫暖起來,可還是無力跳動。要跨越從靈性到物質的臨界點太難了。

血液是凝固的,器官“停機”好幾天,也已經相當衰弱,怎樣才能讓它們動起來?

終於,我從已經“解凍”的心髒中央,産生了一點感受的能力。從那一絲溫暖中,我開始感覺到剛才被我改變命運的人、其他牽掛我的人,甚至我原來世界的父親、丹尼和老師,都在向我發出祝福,給我力量。所有熾熱的力量彙聚到一起,沖破了那個臨界點,在心髒底部某個點上像觸電一樣,點燃了一簇火花。

就像生命最初誕生時的第一次搏動。

我聽到心髒“砰——”的一聲。血液只是微微晃動,還沒有開始迴圈,但隨著這個世界所有牽掛之人的牽引,心髒的搏動越來越有力,呼吸也隨之規律起伏。

血液變得鮮紅,沿著動脈開始流動全身。四肢有了溫度。體內的濁氣也隨著呼吸一點點排出。

我作為西貝爾,又活過來了。

聽到旁邊正開車的謝爾對我說:“喂,你可堅持住,我真怕沒到莫斯科,你就變質了。到前面我得停一下,把你裝進袋子裡。這樣真是不習慣。”

汽車忽然從林間小路歪了下去,急剎,謝爾張大嘴看著我,然後慌不擇路地跳下車去。

我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