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蘭肯出院了,已經在家休養。
“你有時間去看看希爾德吧,科雷格說她也也到了聖馬喬麗。”她說,“她還要在那裡待幾個月,我很擔心她受不了。”
我去了聖馬喬麗,給希爾德帶了換洗的內|衣、襪子和幾樣小零食。
“她說不用見了,”女看守長伯格曼告訴我,“我只能幫你把東西帶到。”
“怎麼回事?她的問題沒有嚴重到不許探視吧?”我問。
“沒有,沒有,”伯格曼說,“能探視。她就是看起來精神頭不太好,你知道,好生活過慣了的女孩到這兒來都是這樣,落差有點大。不願意見以前的朋友。”
沒辦法,我給了伯格曼一些錢,就走了。
“難道我給伯格曼的錢不夠?一百馬克。”後來我跟蘭肯討論。
“很多了,”蘭肯說,“我在猜,是不是希爾德被他們剪了頭發?你也知道,那裡面把頭發剪成什麼鬼樣子。”
我想起來了,很短很短,像男囚一樣。
我嘆了口氣,希爾德認識我之前就是大小姐生活,後來和毛奇伯爵交往,來往的都是貴族身份的人,大概從未受過這份罪。
“也不知有沒有辦法讓她早點出來。”蘭肯說,“我問過科雷格,他的意思是現在毛奇的問題沒人敢求情,沒有犯刑已經是好訊息,只能熬上幾個月。”
我點點頭。
“你覺得,問問舍倫堡怎麼樣?”
“不行。”我說。我已經求他另一件事了,不能再去找他。而且找得越多,牽扯越多。
4月底的一天,我在宣傳部門口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從一輛車裡出來,向門口的人遞了牌子,說是要去找宣傳部長。那是雷娜。
在門口等了一個小時,她出來了,我上前和她打招呼。
“雷娜,能和您聊聊嗎?只是一小會。”
她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不是阿爾伯特出什麼事了吧?”
“沒有。我請您喝咖啡吧。”
到了附近的咖啡店,她一邊抽煙,一邊聽我說了希爾德的事。
“我想希爾德怎麼說也是戈培爾的下屬,”我說,“能不能帶我去見戈培爾,我向他求個情,把希爾德放出來。她只是和毛奇伯爵交往,沒有參與他們的事。”
雷娜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彈了彈煙蒂,看我的神情裡有點不耐煩,也有點憐憫。
“埃德斯坦小姐,直說了吧。別去求戈培爾,他這個人的無情是會出乎你意料的。我告訴你一件事,你會明白我為什麼這樣說。那天阿爾伯特出院,我陪著一個女性朋友去檢查,您有印象吧?”
“是的。”那個女孩甚至比雷娜還美豔一些。
“她為了參演一部電影,懷了戈培爾的孩子,”雷娜說,“她用這孩子要脅戈培爾,要給她更多關照——她甚至沒有要求名份。結果怎樣?戈培爾打了她一頓。而且說,如果她不去醫院把麻煩搞掉,就讓她坐牢。”
雷娜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震驚了?不相信男人會這樣?您真的是被愛您的男人保護得太好了。所以說,希爾德和戈培爾只是上下級關系,而且她還和毛奇的敏感問題有牽連。而我的朋友卻和他睡過覺,如果真要體諒,戈培爾會選誰?”
她停頓了一會,眼睛逼視我:“告訴您吧,他,誰也不會顧及。”
“埃德斯坦小姐,我再說句實話,”她有點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您要是真的求見戈培爾,打扮得漂亮點,說不定他會考慮一下。但是您想一想,這值得嗎?為了讓朋友提前一個月出來,跟他扯上不清不楚的關系?”
“您的意思是……是……”她說得我有點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