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希望把沃裡斯轉去療養院,現在去的卻是我。
我一邊聽,一邊按住輪椅的把手,想站起來走幾步。舍倫堡扶住我。
“在療養院幾天後,我就能把你帶到我在柏林郊區的莊園。”
“您的莊園?”
“對,沒有人打擾。我可以把你——”他手指勾起我散落的發梢,“藏起來。”
我歪了歪頭,讓頭發離開他的手。
“我考慮一下。”
他另一手從背後繞過,從右側攬住了我的腰。我站住不穩,背後一熱,幾乎靠在他懷裡。
“放開我,——我要坐輪椅。”
但是輪椅已經不知為何跑遠了,就好像被誰故意推了一把。
摟住腰的那隻胳膊漸漸收緊,濕熱的呼吸拂過我頸後。
“放開我。”
被握緊的左手掌心越來越疼,也許有一根看不到刺紮了進去。
“旅隊長先生!”我急道,“也許是我的錯,沒有明確說出來過。現在我必須告訴您,我已經有未婚夫了,不會再和其他男人有親密舉動。請放開我!”
“我說過,時間對我是不公平的。”
“我不是這樣理解的,”我說,“宇宙是公平的,如果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那是因為自己也沒有準備好。每一刻的遇見,都是當下自我的完美體現。”
“你這一刻遇見了我,”他挑眉,“怎樣解釋?”
“這一刻我希望您放手,而我要我的輪椅!”
舍倫堡沒有回答,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前面,手臂松開了我。
輪椅咔嗒響著,自己走了回來。舍倫堡像僵屍一樣繃直著腿向後撤了一大步。無人的輪椅慢慢停到我面前,我坐了上去。
“我聽雷德說……您說,您這幾天看到過沃裡斯?”
“是的,就在剛才您站的地方。”
他蹦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他能跳那麼高。“哦,我想起來了!醫生說您還會看到幻覺。沒事的,沒事的。——您也太愛開玩笑了!”
雷德從樹叢後轉過來。
“那是你推的?!”舍倫堡氣道,“我讓你盯著門口,為什麼要推輪椅?”
“它自己跑過來的,我以為出了什麼事。”
剛好護士來查房,我讓護士把我推回病房。等護士離開,我直接鎖上了門。
與此同時,在茂密的石楠隔絕的門外,正發生另一場對話。
雷德從石楠樹叢向裡看了看:“她關燈睡覺了。——您的車在那邊。”
舍倫堡來到車門前,卻不開門:“我好像……搞錯了。”
“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
又沉默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