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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病人

第二封信是阿爾伯特的。他說元帥提議,讓他過一段時間調到西線去。元帥還想贊助我們一些錢,在柏林買個更大的住處,但是他沒有接受。

“我們自己的錢也足夠買一個新寓所,但我另有想法。就是將來戰爭結束了,我們不住柏林,找一個安靜的小城去生活。”

隨信寄來的還有那個掛墜盒。我之前把它放在家裡,因為來不及在裡面裝上合適大小的相片。最近我很少回去,阿爾伯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相片裝好了。

盒子很小,放了兩張單人照。我的照片在盒底,他的照片在盒蓋上。兩個人好像處在兩個隔離的世界。我把連結戴在脖子子上,把掛墜盒合上。這樣兩人就離得很近了,彷彿要吻著對方。

沃裡斯在我住院期間已經下葬,葬在柏林的榮軍公墓。那裡原本是隻有高階軍官才能埋葬的地方,除了一些普魯士的名將,還有“金發野獸”海德裡希的墓碑。海因裡希大概認為沃裡斯能葬在這裡,他的靈魂必然會感激涕零了。

給沃裡斯的墓前放了幾朵白色康乃馨,我就離開了。我在這裡反複看了好幾次,原本在醫院時經常出現的他的幻影,在這裡並沒有現身。

“他大概也不喜歡這裡,我沒看到他。”我說。

雷德不置可否,他似乎從不把我這些話當真,也從不會被嚇到。

回到威維爾斯堡,我收拾了沃裡斯的幾樣東西,他的水晶、一張冥想時的坐墊,在城堡外面偏僻的山坡上給他設了一個簡單的墳墓。當我把東西埋進去,再用石塊在上面的小土堆上圍成一圈的時候,沃裡斯的幻影就蹲在旁邊饒有興趣地瞧著。

現在,我有許可權檢視以前看不到的材料了,比如沃裡斯生病前每一次冥想得到資料的記錄,厚厚的一沓。

“我幫忙整理過,”雷德說,“上面除了飛行器,還有各種武器,有些只是很少提及,還有一個叫‘香巴拉’的地方。那是什麼?”

香巴拉可不是個一般的地方,我拿過來看,這些東西最初應該都是海因裡希收著的。我回來是對的,否則根本看不到他們還有這麼多東西。

“沃裡斯通|靈出來的東西,都是你整理嗎?”

“也有秘書。”雷德說。

“那些人還在城堡工作嗎?”

“有的不在了,”他說,“您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如果有人改了圖紙,會不會有嚴重影響。”

“什麼,圖紙被改了?”雷德大驚,“那我得報告給海因裡希旗隊長!”

“我只是假設。”我趕緊說。不管改圖紙的是誰,飛行器爆炸是我樂於見到的。要是真捅到海因裡希那裡,大家都不好辦。

兩天以後,希拇萊找我了。他問我:“您覺得當時您給沃裡斯用的藥,有沒有問題?”

果然,海因裡希把責任推給了我。

我承認那些藥確實會阻斷通|靈狀態:“可我當時是為了給沃裡斯治療過于敏感的狀態,希望他恢複正常。並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狀態下還去冥想。但確實藥物是原因之一。”

我把從沙醫生那裡獲取的合格批準遞給他,希拇萊掃了幾眼,興趣不大。當他看到沃裡斯通|靈到的香巴拉時,變得很專注。

“什麼東西?香巴拉?”

“一個神秘的地方。”

海因裡希果真沒有告訴他。

“這是世界的中心,找到了它,就是找到了世界的起點和終點,甚至可以穿越時空。關於它的資訊,原本出現在藏地修行人的傳說裡,沃裡斯曾經跟那邊的修行人學習過,通|靈時感知到它,也不奇怪。只可惜他離開了,沒有更多的資料。所以這種並不完整的資料,旗隊長沒有呈交,也是不得已。”

希拇萊如痴如醉地看著這一頁。

“要不要呈交,輪不到他來決定。”

看到香巴拉以後,他再也沒有問我關於藥物的事,而是指派我去好好查一下這個地方,給他彙總一份更詳細的報告。

這件事就這麼平安渡過了。

其實就希拇萊私下找我的態度,已經表明他沒打算嚴肅對待,海因裡希的第一招,相當於打空了。

但只過了一天,希拇萊又找我了。

“聽說,您私下對沃裡斯宣傳過一些同情猶汰人的思想?”希拇萊這次的態度不如上次那麼和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