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也眨眨眼睛,平靜地應道。
“你來做什麼?”
“幫你。”
他說幫你而不是救你,涑雪皺了皺眉心。
“你知道我不是公主。”
“是。”
“看守的人是你放倒的?”
“是。”
“怎麼放倒的?”
他沒再爽快地回答,而是給涑雪遞來他手裡一支燒盡的香。
涑雪湊過臉去,嗅了嗅。香上還飄散著淡淡夜來香的氣味,和山腳下的夜來香是同款氣味,難道是他現場做的?
涑雪收回了拳頭,揉揉有些不舒服的鼻子。牆頭那側的浪士都是被迷暈的,這香裡含有迷幻的成分。香和花香氣味混淆,再加上今晚陰風陣陣,就連她都無法輕易覺察。
“你跟蹤我?”涑雪覺得不能小看了這位侯爵大人,她像某種隨時會發起進攻的動物一樣警惕地質問他。
“半路偶遇。”年輕的侯爵隨意地回答。
鬼才相信,涑雪心裡嗤道。
見涑雪極度不信任的小眼神,侯爵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了似乎揣著很久的一袋金平糖。
涑雪的腦神經飛快地搜刮過記憶,上午她“被捉現場”的那條街上好像還真孤零零地開著一家糖屋。那個時候她正忙著戲精附體,鬥智鬥勇,還真沒注意到這個男人也在附近。
盯了一會他手裡的金平糖,目光上移又看見他額角細小的汗珠,想來跟蹤了大半日還要爬牆把人迷暈確實能夠把一個嬌生慣養的侯爵給累壞了。
內心毫無愧疚的涑雪不自覺地被順了毛,語氣也稍微平和了點,“走吧。”
“等等。”見涑雪毫不猶豫就要往前院敵方大本營沖去,侯爵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我剛進來時,門口又來了一隊人馬與他們彙合,或許還有後援未到。你此時殺過去,要費更多力氣了。”
涑雪有些古怪地回頭斜視了這個男人一眼,她臉上寫著她想殺人了嗎?她只是很不滿自己被捆了一天手,還滴水未進,想去教訓一下那些狂妄的人類。
似乎讀懂了涑雪臉上不屑的意思,侯爵儒雅地微笑了一下,“走後門吧,一會就該有人來巡查了。”
這是間三進院落,涑雪被關在後院的後罩房裡,沒人覺得弱柳扶風的公主能在這麼多守衛下逃跑,也就沒有將她關在前面男人紮堆的廂房裡。
然而此刻她就是大大方方地跑了,走的還是後門。
涑雪瞅著那扇木板門上被撬了的鐵鎖,眉心蹙得更深了。
這個侯爵會做迷香還能撬鎖?虧她剛剛還以為他是爬牆給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