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張懷民回屋把抽屜裡的槍拿出來。又聽到敲門聲,張懷民把手背到身後去開門,看清來人很意外,竟然是劉旭。
以張懷民的教養會請他進去。可劉旭不是旁人,是欺負他妻子的幫兇之一。張懷民不動聲色地把槍別到身後,擋在門外問:“找笑笑?”
劉旭看著他神色嚴肅,再想到他現在在市局,不敢惹他不滿,老老實實地說:“你和大姐都行。”
“怎麼知道我們住這兒?”
劉旭先去了分局,分局有幾個公安見過劉大伯等人,以為劉旭是他們誰的兒子,先告訴他張懷民在市局,接著又問他是張隊家親戚,怎麼不知道張隊調走幾年了。劉旭胡扯他不敢打聽,姐夫也沒說過。分局公安以為張懷民低調。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仍然不知道張懷民背後靠山是誰就信以為真。
劉旭把整個過程和盤托出。張懷民挺意外:“比以前聰明瞭。”
這話說的好像他還是二十多歲不長腦子的年輕人。他都快四十了啊。劉旭見張懷民始終不請他進去,估計這次是進不去了:“我媽住院了,一直問大姐在哪兒。”
張懷民:“有些人呢,相見不如懷念。如果她老人家有什麼事要交代。明天我過去。能撐到明天吧?”
劉旭下意識點頭,“大姐不去?”
“我們是夫妻,我不能代表她?”
劉旭不敢說,不能!
“在哪個醫院?”
劉旭留下地址,張懷民作勢關門送客。劉旭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說一句“明天見。”便轉身離去。
張懷民關上門到廚房就問:“聽見了?”
“只聽到個‘媽’字。劉大軍死了,她心裡缺一塊,不想活了?”
張懷民想想丈母孃今年也就六十出頭,比他媽小七八歲,他媽天天虎的跟三四十歲的人似的:“劉旭的孩子大了,你爹死了,她不用伺候老的小的,人生最舒坦的時候想不開?”
“她有腦子會由著劉大軍給我們改姓?但凡有一節脊樑骨是硬的都會跟劉大軍離婚。當時我有工作,她也有工作,又不是離了劉大軍我們會餓死。”
張懷民:“千人千面。不能要求人人跟你一樣啊。”
“那你去吧。”蘇笑笑說出來想到不對,“上次劉大軍死了,劉旭都沒敢找咱們,這次怎麼還沒死就找過來?”
張懷民:“以前認為我們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找也是白找。上次我送個花圈,你媽可能認為你心裡掛念他們,劉旭來告訴你,你一定會去。”
蘇笑笑冷笑:“不許帶錢。”
“總要帶夠加油的錢。”張懷民問,“買點什麼?”
蘇笑笑:“兩樣水果或者兩瓶罐頭再加兩瓶營養品。別買貴的,省得又誤以為我心疼她。”
“真不心疼?”
蘇笑笑白了他一眼。
張懷民不信,夜裡醒來盯著蘇笑笑看許久,不見她做噩夢,跟沒事人一樣,慶幸他這些年表現的不錯,不然憑她能養活兒子,還有房子,早把他休了。
張懷民嘆了一口氣,想想明天親自開車不能疲勞駕駛,哄自己趕緊睡。
翌日上午,張懷民拎四樣東西去醫院,看到岳母神色不好,但臉上有肉,離油盡燈枯還早,當著她的面對劉旭說:“以後有事跟我說,不要麻煩你姐。”
劉旭的岳母拎著飯盒進來,招呼張懷民坐下。張懷民直言道:“我還有事。”說完就走,前後不到一分鐘。
蘇母本想借機同女兒緩和關系,見狀她急得坐起來問劉旭:“你姐知不知道我住院?”
“肯定知道。”劉旭道,“我說去也是白去,你還不信。”
劉旭的岳母不禁說:“你姐夫現在是公安局副局長。他來一趟被護士看見,回頭護士隨口問他是誰,我們說他是你姐夫,現在在市局,護士對親家肯定比以前上心。更別說醫院裡其他人。這就叫背靠大樹好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