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噎了一下:“你厲害行了吧。”
團團看向他爸:“真不去啊?”
“你爸真洗過了。”蘇笑笑朝陽臺看去,“下午洗的衣服,還是燒熱水洗的。”
團團原先打算撐兩天,洗了澡剃了頭迎新年。可他媽沒事找事,叫他陪朱紅偉相親,總不能真頂著一頭油去吧。
穿的可以不修邊幅,頭發可以跟雞窩似的,但要幹淨,不能剛一靠近,沒等朱紅偉看清人家長什麼樣,人家先被他嚇走。
團團:“你送我去?”
“小學生啊?”張懷民問。
團團搖頭:“我不管。你不送我我就不洗了。”
“說得好像我身上髒一樣。”張懷民不受威脅。
團團:“晚上我跟你睡!”
“——滾!”張懷民氣笑了。
團團就當他答應了。吃過飯就回房找換洗衣物。張懷民把碗筷送到廚房就嘆氣:“幸好過兩天不是他相親。這要有了孩子,你兒媳婦再跟他一樣——”張局不敢想象他倆養仨孩子得累成什麼樣。
蘇笑笑:“快去吧。別讓他磨嘰,泡好就找人搓搓早點回來。”
張懷民拿起車鑰匙又想嘆氣,難得休息一天還要當專車司機,真是兒女都是債啊!
團團洗好澡出來拿了兩個冰棒,到車上給他爸一個,張懷民想一腳把他踹出去:“你在澡堂子裡一個小時,我在外面一個小時,你熱得要死,我凍得要死!”
“忘了,忘了。”團團趕忙收回去。吃完一個不想吃,回到家給他媽。
冰天雪地的,又是晚上開車,蘇笑笑擔心。看著父子倆人平安歸來就回房睡覺,不帶多看熊兒子一眼。
團團不禁說:“屋裡不冷啊。”
張懷民:“別等我真踹你!你媽洗了臉刷了牙,吃什麼吃?記得刷牙!”
“知道了。”團團把冰棒塞冰箱裡,刷了牙回到溫暖的臥室又想看看他多年以來收藏的寶貝。從四合院拉過來的鐘敲了九下,團團跟上了發條似的打個哈欠,躺下不到十分鐘就呼呼大睡。
該說不說朱紅偉跟團團不愧是多年的同學,他也打算撐兩天,二十九上午剃頭下午洗澡。他倒是不怕團團嫌他髒,而是擔心鄰居看見了在背後說張局家團團的朋友那麼大了居然還那麼不講衛生。
朱紅偉洗好澡到家,他媽看到頭發有點長:“明早把頭發剪了。”
朱紅偉:“過兩天剪。剛洗過就剪頭,二十九上午還要再洗一次。”
天氣寒冷朱母也嫌在家洗頭麻煩,“不剪就不剪。換上幹淨的衣服,不能給團團一家丟人。”
以前朱紅偉一季就兩三套衣服,夏天要天天換洗稍微多一點。這些衣服還是從他同學店裡買的。用他同學的話說,真會過日子!
朱紅偉很清楚自家不如陳大勇家,也不如李小光家。無論別人怎麼說,他十年如一日攢錢,希望搬出去。不是不想跟父母住,而是他家太小。
前些天陳大勇告訴他“痰盂”賣了,一人一套大三居花不完,朱紅偉突然很茫然。多年願望成真,還沒讓他花錢,那他攢錢幹什麼?習慣了節儉,朱紅偉只捨得給自己買一雙雪地靴,又買一件羽絨服和兩條牛仔褲,跟團團穿的是一個牌子。
朱紅偉也給父母各買一件羽絨服和一雙雪地靴。朱家父母都認為他工作後手頭寬裕知道孝順父母。
朱紅偉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父母。說實話的話擔心父母以後見到破爛就懷疑是古董,再因此被人坑。
不說實話,那麼大一套房子,陳大勇的工作得涉及到多少錢才能帶他賺那麼多錢。
朱紅偉躺床上半小時仍然睡不著,他穿著羽絨服去堂屋。
快過年了,朱紅偉的嫂子不再出攤,新房離朱大哥單位近,他嫂子帶著孩子過去住幾天。朱母聽到腳步聲便拉亮電燈:“紅偉,還不睡啊?”
朱紅偉敲敲門。他爸起來開門:“有什麼事吧?從你回來我就覺著你不對勁。不是跟一名他們聚餐去了嗎?鬧矛盾了?”
朱紅偉突然能理解李小光為什麼哭的跟個孩子似的。此刻他也想發洩出來。朱紅偉沉吟許久也不知道怎麼說,幹脆直接說:“我們沒去聚餐。上午我們看房子去了。”
“一名買啊?”朱母坐起來披著棉衣,拉開床尾的被子叫兒子上來,“你看了是不是也想買一套?”
朱紅偉用被子蓋上腿繼續說:“我們幾個都買了。”
老兩口沒聽懂,互相看了一眼,朱父問:“你也買了?是這意思?你哪來的錢?”想起陳大勇的工作,“紅偉,你們幾個是不是,是不是幹了什麼?”比如倒賣國有資産。
不怪他這樣想,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精明,頭腦一熱說幹一票,又有內部員工配合,還不跟玩一樣。
朱紅偉抬頭看到他爸誤會,頓時不敢遲疑:“沒有幹違法的事。雖然錢是從團團賬戶裡轉出來的,但我也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