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培訓了些什麼東西。”東方紅有些好奇。
“培訓了兩天的檔案學習,都是那個辦公室文員主持的。後來就是政法委書記胡東給大家開了一個座談會,吃了一些水果。第三天就是胡東親自帶隊去都牌鎮的煤礦鍛煉,說是要培養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不過,每個人都得到了煤礦贈送的一包芙蓉王香煙,也算是賺回了一點點。”鄒強有些自我解嘲的意思,苦笑著。
“去煤礦鍛煉倒也是一種不錯的辦法,先吃吃苦頭,再上班,有一定的道理。就是這手費的問題,值得商榷。”東方紅也只能這麼說了,畢竟只是鄒強的一面之詞。
“去煤礦鍛煉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就是有一個問題讓我很不明白。我們每個人受了一包芙蓉王,一共有三十多個人,這可是上千元的開支,可以買好幾車煤了。而且我看見煤礦的人偷偷往胡東的小車裡搬運香煙,那可是兩件啊,還有別的酒類的東西。煤礦的開支至少是上萬元,這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更讓我氣憤的是,在下礦洞以前,胡東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黨員,是領導,危險的事情自己應該走在最前面。可是,下了礦井之後,我們就找不到他了,後來才知道他只是坐纜車下去後就直接上來了。我們這些人可是在礦洞裡摸爬了兩個小時才出來,整個人都變成了煤炭顏色。我就不明白了,身為領導幹部,怎麼就這樣說話不算數呢?”鄒強是越說越氣憤了,有些激動。
東方紅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
三十幾個還沒有拿到工資的畢業分配人員,每人五百元的培訓費用,就是將近兩萬的總收入,再加上煤礦的禮物,政法委是賺了三萬多啊。
“他們收培訓費的時候又開收據嗎?”東方紅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沒有交這個培訓費,所以胡東就一直沒有給我好臉色看,認為我是個刺頭。當時連介紹信都不給我開,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公安局報到。不過,我聽別的人說,他們交培訓費用的時候都沒有收條。”鄒強很肯定地說。
“那你後來不是到公安局上班了嗎?”東方紅有些疑惑,忍不住就問道。
“我是找了我大學的班主任老師,他幫我出面找了雲都市裡的領導傳的話,這才進了公安局的大門。可是從此以後,我就成了胡東的眼中釘,看見我時從來就沒有好眼色。公安局的其他領導見一把手不待見我,自然也是落井下石。所以,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縣城裡巡邏,沒有任何獎金和津貼,就拿兩百一十元的基本工資。這次我把茍二麻子給打傷了,茍不同到處告狀,也到胡東那裡投訴我。最後,局裡的領導就說我違反了警用槍支使用相關條例,把我的手槍給沒收了,還要我停職反省。”鄒強有些氣憤,神色也有些黯然。
“那你有什麼打算?”東方紅就很關切地問道。
縣 一二五 憤怒的鄒強
東方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還真害怕矛盾激化,最後不好收場。
縣長羅安走了,一大幫跟隨的人也走了。
東方紅站在馬路邊上,想著這農藥到底來自哪裡。
躺在醫院院子裡的三個死者的鏡頭,死者家屬悲慼的表情,那個打了張軍民一拳的小夥子的憤怒,這些鏡頭一一從東方紅腦袋裡閃過。
羅安光?這或許是個不錯的名字吧!
東方紅一直看著縣長羅安覺得別扭,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縣委書記賀天明給東方紅的感覺是有一些虛偽,可東方紅認為賀天明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有很多值得自己去學習的地方。也許賀天明也只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手段,也許賀天明身後還另有故事。
羅安給東方紅的感覺不只是虛偽,更多的陰險,就象一條隨時會咬人的毒蛇,是東方紅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音打斷了東方紅的沉思,鄒強從三菱吉普車上跳了下來。
“東方縣長。”
“蒽,那幾個病危病人怎麼樣了?”東方紅趕緊問。
“都搶救過來了,醫生說幸虧送來及時,要不就危險了,哪怕是再晚到半個小時,都很難說。”鄒強回答著。
“太好了。”東方紅喃喃自語,終於放下了心裡懸著的石頭。
“東方縣長,謝謝您!”鄒強看著東方紅的眼神裡充滿真情。
“謝我什麼啊。”東方紅覺得有些奇怪。
“是您救了我們鎮那五個病危人員的命,我代他們和他們的家屬謝謝您。”鄒強很大聲地說。
“這是什麼話,我是副縣長,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人民的公僕自然是為人民服務啊。”東方紅覺得理所當然,“對了,你今天怎麼在庫橋鎮啊,請假了嗎?”東方紅又轉換了話題。
鄒強的眼睛紅了紅,說:“我被停職了,手槍也被收繳了上去。我是庫橋鎮人,那五個病危病人中有一個人是我們隊上的。”
東方紅這下吃了一驚:“為什麼啊,還是為了你開槍打傷了茍二麻子的事情?”
“也不完全是這件事情,胡東他是公報私仇。”鄒強氣憤又無奈地說著。
“胡東?你怎麼會和這個公安局長兼政法委書記的人有仇?”東方紅覺得這裡面的故事還挺多的。
“這話說來挺長的。”鄒強猶豫著,也許這個年輕的縣領導可以幫助自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