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林少可是說得很認真,我聽得出來,林少是把東方紅當親兄弟看待的。而且,京城林家現在是把東方紅當林家地第三代領軍人物呢。”伍差就趕緊說,“這絕對是真的,咱別惹他,我可在手裡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
“爸也不想得罪他啊,可東方紅要動黑三角工業園,要是讓他這麼隨意就動了,那我以後在衡湘市還說得上話嗎?”伍權就說,“沒事,這只是在觀點上的爭論,常委會投票表決,又沒有侵犯東方紅的利益,他也不好說什麼的。”
“爸,你們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可這個東方紅現在我們真的惹不起。”伍差就苦著臉說,“千萬別把他惹毛了,他可是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放心吧,爸有分寸。”伍權就笑著說,“你有這份孝心就好了,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只要你別給我闖禍。”
“這個東方市長來了,我哪裡還敢亂來。”伍差就訕笑著說,“明天開始,我到下面的縣裡玩去。我怕他,躲著他還不行嗎?”
“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啊。”伍權呵呵笑著,“只要你不幹違法犯罪地事情,東方紅現在都是市長了。哪裡還會和你一般見識啊。”
“爸,我可提醒您了啊,在常委會上悠著點。”伍差叮囑了一句,“東方紅做事情好象還沒有輸過,我有預感,明天的常委上您鬥不過東方紅。”
“你也太小看你老爸了吧。”伍權哭笑不得,“要是別地事情我還真沒有把握,可這個常委會議上嘛,我看東方紅是一票也得不到。”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由您。”伍權哼了一聲,回自己的房間了。
伍權笑了笑,也沒有太在意。
東方紅也是第一次參加衡湘市的常委會,倒想見識見識一下伍權書記在常委會議上地一言堂風采。
“今天這個常委會。是在東方紅市長的提議下開的,主要議題是東方紅同志要求撤消南區區長歐紅河的職務,並開除歐紅河同志的黨籍。”伍權地臉色倒也嚴肅,畢竟這是個很嚴肅的話題。
伍權喝了一口茶,接著說:“我先說兩句,我黨對犯了錯誤的同志一向的宗旨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嘛。對一些曾經為衡湘市地發展做過貢獻地同志,我們還是有必要以教育為主,給他們一些機會。”
東方紅心裡就開始起冷笑了,伍權一開口就給今天的常委會定了一個基調,明顯得袒護歐紅河。
東方紅就坐直了身子,很大聲地說:“我反對伍權書記地意見。”
東方紅這話一出,不只是伍權的臉色變了,就連所有的常委都面面相覷。這在衡湘市的常委會議上可是第一次啊,典型地針尖對麥芒。拼刺刀啊!
東方紅不但一上來就把伍權書記的話給打斷了,還直接提出反對伍權書記的意見。
不過,所有的常委都摸不透這個新來的年輕市長,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這麼囂張,也就很安靜地聽著。反正直接和這個年輕市長幹好象是不太明智。
大家都到了這個級別,都很穩重,沒有足夠的把握是不會輕易去得罪一個人的。特別是這個人還是衡湘市的二把手,衡湘市的市長這個職務足夠讓所有地人掂量掂量了。
伍權的眉頭皺了起來,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在這個時候,伍權倒是想起了昨天兒子對自己說過的話,自己是鬥不過東方紅的。隨即,伍權就冷笑了。這是常委會。比的又不是誰的聲音大。
東方紅卻根本就不管這些,繼續說道:“什麼叫做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我對這句話有不同地理解,我反對任何斷章取義的行為。”
東方紅這話更加引起了常委們的震撼,這個年輕的市長是毫無顧忌地把火燒到了伍權書記的頭上了,先是反對,然後就是批評伍權書記了,還真夠特別,夠囂張的。
“對以前的錯誤一定要揭發,不講情面,要以科學的態度來分析批判過去的壞東西,以便使後來地工作慎重些,做得好些。這就是懲前毖後地意思。我們揭發錯誤、批判缺點的目地,好像醫生治病一樣,完全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把人整死,這就是治病救人的意思。”
“什麼叫揭發,什麼叫不講情面?”東方紅提高了聲音,“事實一直擺在那裡,卻一直沒有人去追究,沒有人去理會。治病救人,那也是救該救的人,救那些沒有犯原則性錯誤的同志。”
“各位常委,大家手頭都有相關的資料,可以仔細看一看,想一想。什麼叫治病救人?死了五十多個人,五十多條活生生的生命,誰救過他們?”東方紅冷笑了一聲,“沒有,沒有任何人去救過他們。我們黨的最高宗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可象歐紅河這樣的黨員,或者是更高職位的人,他們能夠代表黨嗎?”
東方紅每一句話都重重地象一把鐵錘敲打在每個常委的心坎上,伍權的臉色已經鐵青,東方紅這話有影射伍權的意思,明白人都可以聽出來,因為這裡的最高職位就是市委書記。
“我倒是想問一問。這樣的人是黨地恥辱,不配做黨員。”東方紅幾乎是在咬牙切齒,“拿著國家的工資,擁有黨和人民賦予的權力。他們卻漠視人民群眾的生命,弄虛作假,這是什麼行為。是瀆職嗎?不,說是瀆職太輕了。”
“這是在犯罪,是喪失良心的行為!”東方紅這句話幾乎是吼著喊出來的。
“東方紅同志,你冷靜一些嘛。”伍權卻是笑了一笑。“問題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嘛。”
“那我想請問伍權書記,還有什麼問題比五十條人命更嚴重?”東方紅冷冷一笑,抬眼望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