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焉識一行,疾馳在通往國都的寬敞官道上,黃沙飛揚。
前頭開路的一人一馬放緩了速度,靠近了身後的李焉識。
“將軍,陛下這時日給得也太緊了。我們撲了幾次空,北鬥門那幾個老家夥一個影兒都沒找著。陛下,會不會遷怒於我們?”
顧六留守將軍府繼續徹查細枝末節,今日跟著李焉識輕騎進京的是從前軍中的兩個副尉及一幹人等。
“不得揣測上意。”李焉識面無表情,長鞭策馬,加緊了行進的速度。
“屬下知罪。”張副尉雖有些不滿,亦是揚鞭加緊,回到了前頭同劉副尉並排開路。
將軍府內。
“問,還是不問?”
門外,梁驚雪擰緊眉頭,在喬玉書的房門前徘徊了快半個時辰,猶疑不決。明早他就要走了,或許這是最後的機會。
“說,還是不說?”
門內,喬玉書趴在桌子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看著外頭來回晃悠了許久的人影,亦是萬分糾結。
李焉識向來兵行險招,常置自己於危險之境,喬玉書不知道這是在幫他還是害他。
門扉忽地被一陣風吹開,兩人四目相對,看著對方滿面愁苦的表情,尷尬得連空氣都凝滯了。
喬玉書向來沒臉沒皮,率先開口:“有,有,有啥事嗎?”
梁驚雪心一橫,硬著頭皮走了進來:“聽聞先生明日啟程,我,我,我來送送先生。”
喬玉書:“送這麼早……”
梁驚雪面露尷尬:“啊,我,我怕明早起不來。”
喬玉書內心:還能更假點兒嗎?
“多謝,不必送了。你舊傷未愈,體虛得很,還是早些回去歇息。”他行了一禮。
梁驚雪嘴上應付著啊好好的,身體卻猶猶豫豫,手扶著門,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我有一事想請教先生,不知,方不方便。”
“進來坐著說。”
喬玉書心內嘆氣,終究還是逃不過。
“多謝先生。”
“先生既救我一命,應該知曉我的病情。我,想問的是,我還能,活多久?”她面帶勉強之色,吞吞吐吐說完了話。
“自然是長命百歲。”
“可我身中劇毒,如何能長命百歲?”
“誰告訴你的?”
即便不為了李焉識,她所中之毒,喬玉書亦是極有興趣,他想,這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兒?
但他向來只求安身立命再發點小財,陳年舊事他不願深究,以免引火燒身。
“實不相瞞,我自幼體寒,自八歲起習武,便月月服用一種藥丸,給我的那位……”她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口,“就是我師父,他說服用此藥於練功有進益,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