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同幹娘去摘些角瓜。】
【天色將晚,早些回來,等你吃飯。】
【得令。】
“去吧去吧。”梁驚雪揮了揮手,巴不得這倆人趕緊走。
“我去去就回。”李焉識笑著頷首。
趴在門上,聽見外頭的腳步聲遠了,她立即馬不停蹄一路狂奔,跑回原先自己的房間。
李焉識的解釋,莊主的反應,都是那麼牽強,她連半分都不信。
她要聽小遊自己親口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出意料的,門上了鎖,窗子也從裡頭死死拴上了,推不開。
她機敏地探看著四周的動靜,輕輕敲著窗欞,低聲喊著他的名字。
“救我!”一個聲音從縫隙中鑽出來,那樣急迫,那樣恐懼,還帶了些哭腔。
“她是誰!”
梁驚雪機警地四處探看,盯著前後,耳朵貼在窗上。
小遊急切:“我娘!”
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你娘會害你?”梁驚雪迫不及待追問道,不敢相信。
她不信虎毒食子,卻也不信李焉識說的全無虛言,不信莊主叫他出去只是為了拿藥膏,不信他們沒半分謀劃。
這背後必然藏著一個巨大的漩渦。
前朝?官場?江湖?
她遲疑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卷進去。
雖說李焉識待自己還算親厚,可焉知這不是他用人的手段?
他城府太過深重了,自己只有在他面前裝傻充愣,才能討得一夕之安寢。這是蕭影教她的行走江湖生存必備之技——扮豬吃老虎。
若不是他手裡有自己尋親的線索,在襄靈安葬後,她便會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見。
他的反複無常,他的謀算,他的莫名親和,他的靠近,他說的喜歡,都讓她脊背發涼。也正因如此,她從不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和家庭半句。
即便此人有著大殺四方的容貌,即便她再好色,也是不敢靠近的。
她只好扮演著一個喜怒無常的天真蠢貨,在他手底下討生活,偶爾再真情流露些。正因他心思深重,不輕信於人,唯有虛虛實實,才能哄住不引疑心。
“今晚子時,來救我!否則,會死的。”小遊似是看出了她的猶疑不定,苦苦絕望央求道。
“誰要殺你?”
她心裡如海水倒灌般充斥著苦澀,小遊是她打昏的,也是她默許李焉識捆上的,若是他有性命之憂,自己此生都不會好過。
他還想回答,走廊的另一頭卻傳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只得閉聲。她雖心焦,攥緊的拳頭捏得咯咯直響,卻也無法,只得暫且離開。
她剛剛回到房間坐定,門便被推開了,是李焉識步履輕快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