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做什麼?曠工啊?”
“上你家提親。”
她噗的一口噴出了口中的茶水。
她發覺自己這招實在是失策了,或許能趕走一個,可這個更難纏的倒是貼得更緊了。
“你可能有點誤會,我說三月之期,不是三個月之內嫁給你。”
“我,我也出去透透風吧。”李焉識擦了擦臉上的茶水,摘下臉上沾著的茶葉,心裡頭有些受傷。
他踏步出了大殿,呂茶已然恭候多時了。
“誰派你來的?”
李焉識望向遠處山林間沆碭的晨霧,揹著手,恢複了往常審訊的神色與口氣,眼中是無盡的涼意與狠絕。
“李兄何意?”呂茶不懼,淡淡一笑。
“你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李焉識目光如銳劍一般刺向他。可那人心理素質似乎極好,面無懼色,甚至似乎對他知根知底,依舊端著那副笑,直視著他的雙目,開了口。
“光天化日,李兄難道要當著那位姑娘的面濫殺無辜?”
李焉識卻是微微一笑,這笑裡帶著肅殺。
“你以為我是孫悟空,要當著唐僧面三打你這個白骨精?明人不說暗話,等我查出來,你,和你的主子,都沒有好結果。”
呂茶抖開腰間摺扇,掩起面龐,只露出含笑的雙目,這般神似模樣,分明是挑釁。他的鎮定自若,讓李焉識心下有些不安,可面上卻依舊是那副冷峻神情,透不出一絲情緒。
“呂某哪有什麼主子,不過是對那位姑娘心嚮往之而已。難道這般私事,李將軍,也要管嗎?”
聽得將軍二字,李焉識心中暗道,此人果然並非偶遇,而是步步盤算。
“你果然是沖著我來的。”
“呂某,不好男色。”
他端著的那副笑靨,恍惚勾起李焉識積年深處久遠的回憶,這樣的笑,在哪裡見過呢……
他無暇思索。
“離她遠些,不許再用這個聲音招搖,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將軍就算官位再顯赫,權勢再高,也無權幹涉呂某的私事。”呂茶收了摺扇,依舊是不卑不亢,鎮定自若的神情。
這樣的人,這些年來,李焉識見得多了,也沒什麼可懼。只是,他答應過她,三月之期,總不能這頭一日便破了戒。
“你既做了全足的準備,便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敢不敢幹涉。”
“將軍從前碾死十個呂某這樣的人也不過彈指,可如今呢?將軍敢嗎?”
李焉識意識到,這些日子他的一切都被神不知鬼不覺地監視了。所以他出現的時機和計劃,都這樣精準。這一切,自己竟然毫無防備。
對手,究竟是誰?
“你的目的是什麼?”
“將軍是什麼目的,我便是什麼目的。”
“夠忠心的。看來你背後的靠山,很牢靠。”
“將軍說笑,呂某哪有什麼靠山,不過是對那位姑娘一見鐘情罷了。”
“只是不知,李將軍和我,誰會捷足先登?”
“我自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動手,可你晚上也別閉眼。”
李焉識偏了偏頭,抬手掠過呂茶的衣襟,脖頸,彈了彈他肩上垂下的一根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