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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終破,嘉平之死

她好奇地扭過頭望著他,他目光依舊朝前不移,前傾身子,極是自然地親了一口:“閉上眼睛,到了你就知道了。”

雙側的樹影拉長了向後飛掠,幾道蜿蜒山路後,風裡遞來了甜蜜自然的香氣。

馬漸漸止步,他翻身下馬,牽著韁繩,笑道:“還閉著呢?到了。”

她抬手遮著刺目的陽光,眼前一片明晃晃,她眯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發出哇的驚嘆一聲。

明黃色的一大片,一大片油菜花海,隨著地形高低起伏,風過如波濤般翻湧,滿目所及皆是嫩黃。黃得耀眼,香得刺鼻。

他望著她一臉的驚喜與滿足,緩緩輕聲道:“很久以前,有一個姑娘,她說想看看十六歲的花開。只可惜欲採蘋花不自由,我今天,終於帶她來了。”

她沉浸在這幅畫卷之中,全然未察覺他所言,只是欣喜地問道:“你怎麼找著這兒的?”

“是一群姑娘種的。迷瘴林子裡救出來的那些姑娘。沒有回家的,有些個便在此處自食其力了。”

她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輕巧一笑:“李焉識,這樣說來,你我還挺有緣,若非我那日溜得快,說不定咱們早就認識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她又笑盈盈地補充道。

他拉著韁繩,馬緩緩沿著花田踱著,隨口扯著道旁的嫩草咀嚼著。

“對,只要遇見你,早晚都好。你我……註定交纏,解不開。”

她遠遠望著那一片壯闊花海,道:“對了,你來的路上,可有碰見什麼人?我聽嘉平郡主說,有個叫呂茶的,去攔你了。”

李焉識心頭一動:“你認得?”

“不認得,只是覺著這名字耳熟。”

他鬆了口氣:“已經被我殺了。”

“屍體呢?”

“我急趕著來尋你,屍體便留在路上了。待回去後再遣人處置吧。”

她點點頭:“你來前,嘉平郡主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們把良褚的屍體還給她,她願意交代所有的罪行。你說,我是不是大功一件?”

李焉識抬起詫異的眸子:“良褚?那個劍客?”

“是啊,她一直坐在那兒嘀咕,她曉得得太遲了。人家心裡其實沒你,你安心了吧。”

他恍然想起良褚死前口中喃喃的,原是嘉平二字。

李焉識忽覺出些微妙來,良褚是因愛甘願為嘉平做事,那呂茶在其中,究竟又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阿驚,前些日子,桶裡救你的那個怪人,還有救戴黔出水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我也沒見著他的臉,似乎……”她擰著眉冥思苦想,乍然眼前一亮,“對,就是他!聲音錯不了!”

“可是為什麼?他真的好奇怪啊,為什麼救我的命,卻又和他們一道誣陷我?”

李焉識心中迷亂,卻鎮定對她道:“他就是呂茶。也正是他給我遞了紙條,引開了我,卻又要我去牢中救你。”

她摸著下巴推測道:“他……是不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啊?”

李焉識目色愈發凝重:“絕無此種可能,此人心機頗深,是條暗處的毒蛇,向來不行俗手。”

“似乎……有些什麼被遺漏了。”

他抬起臉望向馬背上的她:“我和他,像嗎?”

她略俯身,仔仔細細地注視著他。陽光落在他的眼眸裡,通透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