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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重揭,井中忘寒

蕭影冷笑一聲:“自打把盛江的屍體偷給你,煉出一枚解藥,我的命便可有可無了。死過一次的人,不怕死。”

王守一嘴唇發抖,囁嚅著說不出話。他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另一個人的。

李焉識下了船艙一趟,此刻正好回來,對喬玉書說:“所有的隔間都找遍了,沒有阿驚的身影。但是常徜死了,那個隔間還有好大一缸酒。”

話音方落,氣喘籲籲之間便聽得解藥二字。他終於明白蕭影在夢粱時對梁驚雪所說的大禮為何物。又為何在見到自己後,將他手裡的白瓷瓶藏起。

那個白瓷瓶裡,就是忘寒毒的解藥。

那日,他是來送解藥的。

他踐諾,割捨掉一切恩怨,可自己卻撕破了與他的交易。

蕭影一手陡然死死扼住王守一的咽喉,將他提起,劍指臺下八方派代掌門:“他不敢,那你來說,若有一個字錯失,我便掐死他。”

他扼緊的手指緊了更緊,指節突出,王守一登時發出咳咳的呻吟,翻著白眼,腿不住蹬踹著。

八方派代掌門心急如焚,看著絕雲派眾人在場,實在說不出門派私隱,任憑其他幾位長老如何勸解,也無法開口。

一名長老嘆了一聲,站出身來:“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今日既鬧到這個份兒上,又有什麼不能說?”

“他確實是王守一不假。十六年前,他假死脫身,帶著一名藥人投奔我派,以他研製的秘方為交換,只求安身之所。”

“王守一他雖然出身玄靈派,但他並不像惡名昭著的那幾位那般,專研毒蟲毒草煉藥害人性命。在玄靈派潛心煉藥的這些年,他把各種有特殊氣味的無毒草藥研磨成粉,竟意外製成了一種奇特的調味料。名叫……十三香。”

“那時的八方派正處低迷,說實話,菜做來做去不就那些個味道,能翻出什麼花來,可王守一的秘方,對八方派來說,是雪中送炭。”

“這個老賊狐貍怕把秘方給了我們,我們便殺他滅口,只答應為我們製作此料,當時的掌門想奪取不成被他毒殺,自此,他便被關進八方堂下的地牢裡配料。活著,但終身也只配在那活著。”

臺下的西門二狗高聲問道:“你們八方派又不開酒樓,又不賺錢,死磕這個幹什麼!”

長老黯淡嘆息一聲,仰頭看向桅杆之上獵獵鼓動的旗幟:“面子啊。百年老派又要清高,又怕被遺忘,只能這般苦苦維繫著,靠每年一次的花船明月宴維系面子。”

喬玉書暗暗道:“我就說怎麼前些天聽坊間傳聞,說八方派貸了安平錢莊幾百兩修繕花船,還不上錢就把花船抵押出去。我還以為是假的,感情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蕭影將目光轉向手中扼住的王守一:“好了,現在該輪到你說說,玄靈派為何要滅池家村三十九口了。”

他鬆了手,看著王守一怨毒卻無可奈何的眼神,目光掃過臺下,除了八方派,絕雲派,白水城各界德高望重之人,並未見得梁驚雪隱藏其間,這才放下心來。

這些日子,他易容成八方派弟子,暗中護她。今晨聽得她失蹤的訊息,原以為是八方派動的手腳,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慌得全島翻查,他這才放下心來,揣測她是躲藏起來了。

無論如何,如今她既不在場,便是揭露的最好時機。

王守一咳了幾聲,揉了揉脖子:“我說,可你得保我性命!當年那事兒我完全是被他們拉去湊熱鬧的,火不是我點的,毒也不是我下的!”

“你說便是,有我在,這船上還無人能傷你一根毫毛。”蕭影睥睨臺下。

王守一看看臺下,並無目標,這才敢開口:“是因為……李青鸞。”

聽及此名,李焉識心中怒意尤盛,極想上前,卻被喬玉書死死抱住了胳膊。

“她是玄靈派的護法,當年金石城開採出一種稀有礦石,舉世罕見,傳言說磨成粉末劇毒至極,便要她去盜取些回來,用以配製忘寒毒。”

“沒幾個月,她人是回來了,肚子裡還揣上了個孩子,交回礦石便藏了起來。那時我們正忙著煉藥,誰也沒打算找她。可誰知道過了幾年,她竟然在寧安司混上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