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狼藉,她追望怒沖沖的背影,喊道:“把我屋子砸了正好,後勤部記得給我換新的啊,我掌管後勤的大師兄~”
“嘁,無能狂怒。”
她望望銅鏡裡灼紅的面頰,心中不爽尤甚。套兒已經下了,等魚上鈎。
次日,也正是免費開放山門的第三日。
她一早便拿到了松風遞來的名單——空的。
“小孩兒耍人?”她提溜起松風的耳朵。
松風覥臉一笑:“你要求太嚴苛,又要高帥,又要情史單純,最關鍵的一點,要比司主屁股還翹,實在是難吶。”
“他又不是天下第一翹!”她拍得門框砰砰作響。
她將手裡的白紙扔回松風手裡,肩上扛起大紅旗出門去了:
“罷了罷了,我也就說著玩兒的,畢竟我人設是一心只有我那死鬼將軍夫君。被炮仗崩了我這人設都不能崩啊……”
這大紅旗是昨日叫人趕制的,因著雪地茫茫,絕雲派又皆是一身白衣,這旗子不夠高,不夠大,會叫遊客走散。
杆子是伐了山上的毛竹所制,足有碗口粗,長約一丈半,紅旗上繪制了絕雲派的雲紋。如今,她正肩扛大旗帶著遊客往竹海而去。
“聖女啊,我前日也來了,你怎麼今日臉上紅了一塊?”身後的遊客問。
頰上灼傷的紅暈,她沒有向裘長老告發。
她哈哈一笑:“哦,這是冬季凍傷妝,是不是很應景?啊哈哈哈……咳咳。”
她將手裡的紅旗往地上一杵:“來來來,有序排隊,依次遊覽,不要擁擠,請帶小孩兒的遊客看好身邊的小孩兒。”
“說的就是你,不許隨地尿尿!”
“還有你,不許拿石頭在竹子上刻字。刻聖女聖女我愛你也不行!”
“還有你,畫什麼呢,收你版權費啊!”她拉住一個倚著巨石的畫師,拍了拍他的肩,站到他身後一瞧。
這一瞧,倒瞧得那人立時羞赧起來。
畫上之人,正是自己。茫茫雪地,翩然而立。
她目光掃過畫卷,又望向那人,正羞答答的,耳根子也臊紅了,頭低垂著,躬著身子作揖,露出的蒼白雙手蹭上了墨汁。文文弱弱,撥出的白氣都要較旁人綿軟些。
她看這人文弱羞澀,怯懦無比,卻敢公然畫自己,有心問道:“為什麼沒畫畫中人的眼睛呢?是怕點了眼睛,畫中人會活過來,走出畫卷嗎?”
畫師不敢抬頭,回:“不,不是啊……是還沒來得及畫。”
一句話裡咳嗽了幾大聲。
她咳咳:“看你這身子骨弱得,這一大早如何爬得上來的?”
畫師支支吾吾:“為見聖女,昨日我就在山腳下候著了,連爬了兩日,才到山頂。得見聖女,小生無憾。”
她:呃……古風小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