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宋璇匆匆進了門,羅子蘊知道是宋璇是進來,忽然就沒了力氣大吼大叫,她身子一軟,在榻上躺實了。
羅子蘊咳嗽還是很劇烈,宋璇拖著溼漉漉的腳和裙襬,坐在珠簾外,羅子蘊看不見的地方,道:“大小姐怎麼不肯吃藥。不吃藥這咳嗽要怎麼好。”
羅子蘊不言,方才那頓大吼大叫耗了她許多力氣。宋璇又道:“二公子也是擔心大小姐,不過是一碗藥,再苦也就是一碗。
“您現在生病還有藥喝,就在去年春天,我祖父去了,就是因為沒有錢買藥……大夫說他這病得一直喝藥,可是……後來家道中落……實在沒法維持他一直的藥物需求……祖父知道,不想拖累我們……一個人……去到大山裡……那天也下著大雨……”說著宋璇便啜泣起來,她話哽在喉,眼裡有淚在酸溜溜地打轉。
羅子蘊一直捂著嘴咳嗽,她爬起來探頭看了一眼宋璇,宋璇坐在珠簾外,半低著頭,手捂著嘴不出聲,肩膀微微顫抖,眼裡都是淚,那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著實在羅子蘊心裡揪了一把。
這時阿燭敲門,宋璇忙擦了擦眼睛,去開門,阿燭見她眼眶紅通通的,也不好多問什麼,將藥遞給宋璇便關上門了。
宋璇端著藥低頭穿進了珠簾,羅子蘊已經坐起來了,不出聲地看著宋璇,看她將盤託放在桌上,看她拿出蜜餞小心地放在碟子裡,看她雙手端碗過來,拿嘴吹了吹,羅子蘊伸出一隻手,示意將碗直接給她。
宋璇愣愣地看著她,羅子蘊看著她滿是血絲的眼,一手奪過藥碗,咳了兩下,閉上眼睛一飲而盡。
宋璇接過羅子蘊手裡的空碗,羅子蘊表情還有些痛苦,藥苦味兒還在她嘴裡打轉,她又咳了好幾下,宋璇忙拿來蜜餞給她,羅子蘊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推開她,啞著嗓子抗拒道:“小孩兒才吃這個!”
宋璇將蜜餞放在桌上的碟子裡,聲音還是怯怯的:“要,要白水嗎?”
羅子蘊皺著眉毛,一手掀起被子一手支撐著自己躺下,偏過頭,面對著牆壁,將自己裹成了一團,不說話。
宋璇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看羅子蘊的咳嗽慢慢慢慢地變少,呼吸逐漸均勻,像是睡著了,這才收拾了碗,小心地邁著步子沒有聲音地出來。
門外大亮,雨小了不少,門外只有一個阿燭,其餘人都被羅鏡賢遣散了。阿燭見門開了,才挪動了早已凍得僵硬了的腳,想問問她怎麼樣了。門開,是一個空了的碗,阿燭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宋璇道:“小姐睡著了,我在這守著吧。你站了好久了。”
阿燭道:“不,你去畫坊接著忙吧,小姐喝了藥就好,她心裡頭惦記地肯定還是畫坊的事,碗給我,你去忙吧。對了,二公子也在畫坊,你把小姐喝了藥的事告訴他。”
宋璇點頭道:“好。”說罷便邁著稍快的小步子走開了。
畫坊
羅鏡賢坐在一張桌前,桌上放著一本書,書上是一些鳥的水墨畫,邊上有一沓畫布,畫布上也畫了些相同的花鳥,仔細看其畫風和書上的相似而不相同,也與其他畫師的風格方式不盡相同,就拿這桌上一張畫了一半的孔雀來講,形態與書上的大致相同,但這孔雀的神態顯得更為傲慢,但又不過於輕蔑,反倒有一種看了很安心可靠的感覺。羅鏡賢心中不住嘆道:“真乃傳神之筆。只是不知繡工能否繡出這孔雀之神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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