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陰沉沉的，走廊上亮著明黃色的燭燈，這剛剛清晨，氣氛反倒像是傍晚時候。羅子蘊提裙小跑，一路跑到了書房。

書房門口一個穿著黑色便衣的侍衛，羅子蘊才走過去，就被他攔住了：“哎——羅小姐，這毛躁性子，怎麼當了夫人還一點沒變呢？”

“你怎麼知道我姓羅？”羅子蘊抬眼，疑道，“什麼時候？遇到紀沛川的時候你就在？紀沛川！你出來！”

“哎哎哎，您彆著急，王爺不在裡面。”盧釗伸手擋住了門，“王爺一大早出門啦，我站這，純粹是做做樣子。”

“他去哪了？剛剛不是還在？”羅子蘊一副就要踹門而入的樣子，盧釗方寸大亂，硬是死死守住了門。

“彆著急彆著急。”盧釗哭笑不得，“您都與王爺兩天沒講話了，這一上來就這幅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上門尋仇呢——您說，您有什麼事，我給您轉告。”

“你問他，明日回宮，為何不與我說？”

“王爺沒跟您說嗎？”話音剛落，盧釗立即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嘴，他忙又打住，賠笑道，“他一定是想安排好了，最後再與您說的。再說，您不是都知道了嗎，好，我話給您帶到，一定拿出像夫人這樣的氣勢來，連番質問，如何？”

盧釗笑得臉都酸了，羅子蘊興致泱泱：“當真？”

“當真！”

盧釗的語氣極為誠懇，羅子蘊撇了撇嘴，道：“本就該如此。”轉身便走了。

盧釗見她回答的乾脆，也的確走開了，望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高高興興轉身去開門：“公子！夫人走了！”

裡面沒人應他，盧釗將頭探進去，怪道：“怎麼回事？公子？”

紀沛川站在門後，他嘆了口氣，悶悶道：“盧釗，你是不是缺心眼？”

“怎麼？公子……”

“果然合起夥來誆我！”頭頂傳來羅子蘊的聲音，只見她從屋頂翻了個身跳下來，“紀沛川，你躲我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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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沛川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晌，他道：“你生我的氣，還是不見的好。”

“我說不見，你就不見嗎！平日猜我的心思一猜一個準，怎麼關鍵時候就不行！”

盧釗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偷偷溜走了。

“我本打算令盧釗去說的……”

“他剛剛那反應，可不像是得了令。”羅子蘊恨鐵不成鋼，“盧釗傻，你也傻？”

溜到後園的盧釗打了個莫名的噴嚏。

“我是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嗎？那我還回宮做什麼？反正與我無關！”

羅子蘊脾氣又上來了，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紀沛川卻不知怎麼說，他跟盧釗講話，就是故意讓綠蘿聽見的，他想著羅子蘊氣他，煩他，倒不如用這隱晦些的法子，可沒想到羅子蘊直接上這質問來了。

這要他怎麼說。

“我絕非有意。”憋了半天，紀沛川只說出這五個字，目光卻極為誠懇。

“……”羅子蘊別過頭，“我現在告訴你，我生氣時說的話，你全要反著理解，我要你別理我，你一定要來找我，我不想與你講話，你一定要來講話，我走了，你要來找我，你知不知道！”

紀沛川知道她性情直爽，情緒飽滿，卻不知是這樣直接，紀沛川點頭道：“好。”

“你也一樣！”羅子蘊轉過頭來，眼裡有灼灼的迫意，“你若生我的氣，一定不要真的拋開我，不論你在哪，我都會黏著你，你甩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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