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羅子蘊沒有動身，自顧自在梳妝鏡前拆髮簪，聽椅子的挪動聲，門慢慢開了，又關上。腳步聲遠去。

她叫了一聲綠蘿，綠蘿過來收拾碗筷，羅子蘊督了一眼紀沛川的飯菜，基本都是素食，問：“王爺平日不吃肉麼？”

“是。”

“這是為何？”

“奴不知。”

羅子蘊點了一下頭：“下去吧。”

·

“知……知書？這個顏色如何？”

知書是今早被召進府裡來的，看模樣有四十來歲，是個性子沉穩的老宮女，她看了一眼羅子蘊手中的衣裙，搖了搖頭：“公主殿下，顏色不可過於張揚。”

羅子蘊不耐煩了，她已經換了有十來件，每一件知書都說不好，手裡這件是她能看上的最後一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不是他求著我去他的祈福大典，我連去都懶得去！”

說罷她將手中的衣裳往地上一扔，抬手一甩珠簾兀自走進了內屋，一時房內安靜得只剩珠簾上玉石相撞的兵兵乓乓的聲音，知書從地上撿起那件淺紅色的裙子，拍了一拍，放在一邊的桌上細細疊起，綠蘿怯怯說了一句：“知書姑姑，公主這樣……還有兩個時辰，怎麼辦？”

知書道：“再等等，她過會就消氣了。”

話音剛落，就見羅子蘊走出了來，她手裡抓著一件淺紫色的華服，直問知書：“這件衣服拿來的？”

“啊，奴在王爺那見過這件衣服。”綠蘿好似恍然大悟，“這應是王爺派人悄悄送到公主府上的。”

羅子蘊督了一眼這件華服，刺繡精緻，布料細緻柔軟，確實不錯，她拿著衣服回了房間。

“公主好了沒有，王爺的人來府上催了。”

知書卻發了話：“王爺的人來催什麼，公主就是晚點到又如何？今日不是王爺的祈福大典麼？”

半晌，綠蘿掀了簾子出來，羅子蘊走了出來，這件華服是淺紫色的，裙襬上是時隱時現明黃色的絲繡，衣襟上有一個別致的花的圖案，知書看了一眼那個圖案，神色不可察覺地變了一變。

“公主，這衣服穿不得。”

“怎麼穿不得？你莫要仗著自己是宮裡的老人，刁難於我。”

羅子蘊不由分說，堅定地出去了，知書立刻叫住綠蘿，道：“綠蘿，你先留下收拾。”

綠蘿腳步一頓，羅子蘊回頭看了一眼，綠蘿便轉身走了，羅子蘊沒多在意，跟著那侍衛走了。

待羅子蘊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知書忽然問道：“這件衣服當真是王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