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鐘響,祈福大典在正午時開始進行。大明宮門前的大片空地跪倒一片黑壓壓的人,廣場上肅穆而寂靜,神女像擺在正中央,皇帝身份最為尊貴,是半跪在神像前的,全場人如此,卻只有羅子蘊一人是坐著的。
知書剛好到她身邊,綠蘿也不知去了哪裡,不過知書資歷較老,性子也更沉穩,更適合這種場合。
羅子蘊覺得無聊,但目光還是一直跟隨著臺上的人,等著看紀沛川什麼時候出來。
知書說,這次祈福大典是專門給紀沛川辦的,一是接風洗塵,二是順道祈求國內安平,近來西境人與中陸人的矛盾愈發激烈,大有內戰之勢。
羅子蘊大抵是知道一些的,這內戰若是起來了,對董國而言並不是好事,戰爭耗物資人力,內戰尤其。董國剛剛在三國之間才靠厲國站穩了腳跟,絕對是不能內戰的。
民憤難息,董國此時已經習慣性將責任推到了神女教身上,羅子蘊這下才知道為何這幾日神女教要頻繁舉行祈福大典。
真是無聊,天災躲不過,連民憤也要依賴這些神棍嗎?
為何不去直接解決內亂,無非是兩邊資源分配不均的問題,國內貧富分配不均,那皇室為何不捐錢,不送物資?羅子蘊打了個懶懶的呵欠,董國強大不起來,是有原因的。
正此時,紀沛川的身影在臺上出現,羅子蘊眼神亮了一亮,目光緊隨上去。
他今日穿著深紫色的禮服,帶著銀色的高冠,禮服裡三層外三層,紀沛川卻並沒有穿出厚重感,反倒是比平日多出了幾分莊重與貴氣。
他上了香,行了跪拜禮,又半跪在神像前念神女教奉神辭,他讀的很慢,神情也及其肅穆,羅子蘊很少見他端莊至此,秀雅的眉毛微蹙,倒顯出一副常日少有的威嚴感來。
羅子蘊坐得離他遠,什麼都聽不清,但是她還是保持著端坐的姿勢看著他,一邊的知書望了一眼羅子蘊,心中有幾分訝異,想來此番大會紀沛川也沒怎麼求她,只是知會了一聲,而羅子蘊到底還是認真對待了。
約有一刻鐘過去,紀沛川還沒有停下來,羅子蘊看得有些眼睛發酸,她揉了揉眼睛,想不通神女教為什麼要搞這麼折磨人的一出,這難道不是為紀沛川接風洗塵的麼?為什麼要他跪這麼久?這都什麼古板教條的死規矩?
想到這,羅子蘊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坐姿也沒之前那樣端正了,知書忙小聲道:“公主,不可如此。”
羅子蘊回頭督了她一眼,見她模樣極為認真,她還是無聲地嘆了口氣,接著望向紀沛川。
再過了一刻鐘,紀沛川似乎是讀到了結尾,羅子蘊看他表情像是有些鬆懈了,自己也跟著鬆懈了,真是不明白,這種場合,紀沛川為何要叫她去。
“奉神辭畢——”
那臺上的太監長喝一聲,紀沛川還是沒有站起來,羅子蘊本以為他還要做什麼,但是沒有,那太監下一句便是“國師大人上香——”
紀沛川還在原地跪著,沒有站起,羅子蘊皺了皺眉,她感覺紀沛川不是不站起來,似乎是站不起來,他的表情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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