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去歇息?他呢?”
羅子蘊的的聲音被風捲走了大半,砂礫飛到她臉上,颳得生疼,盧釗也扯著嗓子回話:“王爺要去辦事,這兒風沙大,公主不要多待。”
轎子往邊上繞去了,一路走到驛站,綠蘿扶著羅子蘊下了轎,快步走進了驛站,風太大,綠蘿身板小,有些站不穩,盧釗見狀,一手將她推進了門。
西境的驛站沒有中陸的修得好,看著有些破舊,但牆板與房梁都看得出是經過雙層加固的,羅子蘊回頭看了一眼門外,沒見紀沛川。
“你怎麼不跟著王爺去?”
“有鐵邑在,我就不必去了,畢竟鐵邑才是正統的紅騎軍。”
“他有說他到底要去哪麼?”
“不知,公主等王爺回來再問吧。”
盧釗不想被問出什麼多的,於是將被問話的責任全推給了紀沛川本人,這方法真是屢試不爽,他這麼一說,羅子蘊也不會多為難他,畢竟不是每個下人都完全清楚主人的行程的。
紀沛川留了一匹馬給鐵邑,一路飛騎到曲泗坡,曲泗坡坡上駐紮了一排極長的軍營,黃沙飛揚,狂風刺拉拉地吹颳著紀沛川的長衫,鐵邑站到了紀沛川的身側,擋去了一些風。
“王爺,為何不繞道而行?”
紀沛川的目光從左到右將這一排軍營都掃視了一遍:“怕是不好繞,況且,我們本身,就是與西境人講和的,為何不能坦誠相待?”
“西境人野蠻,王爺不要縱容。”
正此時,對面的軍營裡跑出來一個小兵,走到紀沛川一丈遠外,抱拳道:“來者可是太子殿下?”
紀沛川看了一眼鐵邑,目光裡有詢問之色,鐵邑立刻道:“你是哪來的訊息?這是平東王!外面風沙這樣大,為何還不請王爺進去?”
那小兵笑了一笑,道:“對不住,王爺請。”
鐵邑來牽了紀沛川的馬,請紀沛川走在前面,而那小兵一直走在紀沛川一丈開外。
進了軍營,那小兵給紀沛川倒了杯白水:“西境不比中陸,軍營便是我們待客最好的地方。王爺稍等,西文王這便過來。”
那小兵下去了,紀沛川看了看水杯裡的幾顆砂土,將杯子放下了。
“皇上說著西境人自擁了一西文王,如此看來,果真如此。”
“自擁為王倒是少見,皇上為何不阻?”
“想來是西境過遠,皇上多少有些鞭長莫及。”
怕事實不是如此。
紀沛川不可捉摸地笑了一笑,道:“鐵邑,傳訊息到西境的是誰?”
鐵邑想了一想,答:“是陳縉陳將軍。紅騎軍宣平侯的長子。向來負責軍報傳達之責。”
“西境之行,實屬探訪,應當算不上是軍情。”
“可與王爺見面的,是這裡的軍長。”
兩人對話了一陣,就聽一個頗為粗獷的聲音響起:“臣褚汲,拜見平東王。”
紀沛川站起來,淡淡應了一句:“你姓褚?”
“確是。王爺有何疑問?”
“沒什麼。”紀沛川輕輕笑了一下,道,“坐吧,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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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沛川回來時天黑了,羅子蘊在門口站了很久,聽見馬蹄聲傳過來,還有鐵邑的講話聲,立刻就進去了,紀沛川將馬繩遞給了鐵邑,進了門,抬眼看見羅子蘊的身影消失在樓上的拐角處。唇邊勾起一個短暫的笑。
“王爺,先吃飯還是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