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環著他的肩膀,掌心貼在他後心處,溫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披風,一點點熨平他痙攣的經脈。
”……還疼麼?”她低聲問,指尖摸過他的青玉發簪,隨後又輕輕梳理著他散落的長發。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嗓音沙啞得不像話,卻故意沒說清是疼還是不疼。
果然,她立刻緊張起來,手臂又開始收緊幾分:”哪裡疼?心口還是傷口?”
他沒答,只是閉著眼,任由自己沉溺在這片刻的溫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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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風裹挾著細碎的花香,拍打在別院的窗欞上。
蕭明昭對著銅鏡,見明月將一支雕有海棠花的珊瑚簪斜插入鬢。“公主長的真是明豔動人,國色天香。”明月扶著她的耳鬢說道。
”公主,該出發了。”在門外輕聲提醒。
蕭明昭深吸一口氣,攏了攏她的杏色大氅。
推門時,正撞見沈硯之一襲墨色錦袍立在廊下,玉冠束起的發絲間隱約可見她親手繫上的銀絲發帶。
男人轉身時,目光在她發髻上停留了一下。
“怎麼?看呆了?”蕭明昭對他說。
沈硯之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間脈搏:”宴席上無論發生什麼,緊跟著蜀錦。”
“好。”
剛要走,她突然開口道:“沈硯之。”
他回頭轉身。
“噗嗤。”
刀鋒沒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得令人發顫。
沈硯之悶哼一聲,身形晃了晃,任由她將匕首捅得更深。鮮血很快浸透他雪白的中衣,順著衣擺洇開,在地上彙成一灘刺目的紅。
“我不能嫁你了。”她貼在他耳邊,聲音輕得像嘆息。
“……為何?”他終於開口,嗓音沙啞破碎。
她擁抱著他,“皇兄命我送你一程。”
“他要殺我?”他眼中已噙淚水。
她冷冷開口道:“是,死你一人,可平戰事。為了東陵……殺你一人又有何妨?”
沈硯之瞳孔驟縮,唇色因失血迅速灰敗下去。
她離開他的懷抱,開始一步一步慢慢後退,她的杏色大氅在逐漸變遠,冷眼看他倒下。
他伸手想碰她,卻只抓住一片虛無。
“昭昭…”
不要……昭昭……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