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之喉結滾動,唇卻仍幹裂得滲出血絲。
”來人!”她朝外間喊,聲音發顫,”打井水!取冰匣!再煎一副退熱湯來!”
侍女們魚貫而入,又很快被揮退。
蕭明昭擰了冰帕,從他滾燙的眉心一路擦到鎖骨。水珠滑過他緊繃的胸膛,轉眼就被體溫蒸成霧氣。
”怎麼會這樣……”她咬著唇換帕子,發現他左掌傷口又有血絲外滲。
話音未落,沈硯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蕭明昭又繼續擰了冰帕,一遍遍擦拭他發燙的脖頸、胸口,可不過片刻,冰便化成了溫水。
半個時辰過去,冰匣已空,他體溫卻仍灼人。
”再去取冰!有多少拿多少!”她朝門外喊,卻聽侍女道:”殿下…谷中存冰不多,已用盡了……”
蕭明昭望向窗外——臘月寒風呼嘯,庭中老梅枝椏上凝著冰淩。
她突然推開雕花窗,只著素白單衣踏入雪地。寒風如刀,瞬間割得肌膚生疼。
她伸手摺下幾根掛滿冰稜的梅枝,又抓了把雪攥在掌心,直到凍得十指通紅才轉身回屋。
錦被掀開,帶著冰雪的寒意貼上去。
沈硯之在昏迷中悶哼一聲,卻本能地抱住這份清涼。
”忍一忍……”她抖著手解開他的中衣,又褪去自己浸透冷汗的紗裙,整個人貼在他發燙的軀體上。
”……昭昭?”沈硯之迷糊中觸到一片冰涼,本能地將人摟緊。
她的肌膚相貼時被他灼熱的體溫激得一顫,卻更緊地貼上去,雙臂環住他汗濕的腰身,將自己徹底嵌入他懷中。
”我在。”她吻他汗濕的眉心。
沈硯之在昏沉中收緊手臂,將人箍得更深。
窗外北風卷雪,閣內卻暖意氤氳。
沈硯之的呼吸終於平穩,灼熱漸退。蕭明昭疲極闔眼,臉頰貼著他起伏的胸膛,在藥苦與沉水香中沉入黑甜。
天光微亮,思光閣內浮動著淡淡的藥香與暖意。
蕭明昭睫毛輕顫,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只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枕在什麼溫熱的東西上。
突覺腰間一緊——沈硯之的手臂仍環著她,掌心貼在她後腰。
她緩緩睜眼,猝不及防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
她竟整個人趴在沈硯之身上,臉就貼在他的胸膛上。
可…昨晚分明是側身摟住他睡過去的!
沈硯之早已醒了,正靜靜凝視著她。
他眸色深沉如墨,映著晨光,似含星河,又似深淵,專注得讓她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兩人呼吸交錯,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
“……下去。”他嗓音低啞,喉結滾動。
蕭明昭怔了怔,隨即挑眉,指尖故意劃過他喉結:”沈硯之,你知不知道,你這是……過河拆橋?”
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某處的變化正抵著自己腿側。
沈硯之眸色更深,扣在她腰後的手警告般收緊:”蕭明昭。”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你確定要在這時候——”
”公子,藥熬好——呀!”
侍女捧著藥碗僵在門口,眼睛瞪得溜圓——
只見沈硯之衣襟大敞,鎖骨處還有牙印,蕭明昭跨坐在他腰間,發絲垂落他胸膛。錦被下露出交纏的赤足。
”奴婢該死!”藥碗”咣當”砸在地上,侍女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