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問出那句“你覺得呢”,可不是真的想聽洛弗對她的想法指手畫腳。
作為獎勵,索芙娜主動遞上話題,“你呢?聽說隼人一般一輩子只會養育一個孩子,你的父母應該很需要你的陪伴?”
“我確實沒有兄弟姐妹,但我的父母也不是很需要我的陪伴。”洛弗笑了,給索芙娜解釋了隼人獨特的家庭觀,“他們擁有彼此,只對養育我負有責任。”
畢竟是他們決定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總得教會小鳥飛翔才能放手。
後來洛弗可以獨自生活後,“為了更方便工作,我就搬到了離警署更近的公寓居住,只在偶爾去看望他們。”
雖然隨著工作越來越忙,洛弗的閑暇越來越少,他上次去見父母還是大半年之前。
當時洛弗的母親前往其他城市出差,只有父親回來拿東西時,短暫的和洛弗碰了一下面,兩人在門口交談了幾句便各自離去。
洛弗:“和兄弟姐妹們相處是什麼感覺呢?”
和小型獸人不同,大型獸人很少撫養太多孩子,洛弗身邊擁有兄弟姐妹的獸人屈指可數。
盡管如此,索芙娜這樣熱鬧的家庭洛弗還是第一次聽聞,她說家裡有六個孩子時,洛弗突然想到兔人這個種族好像出了名的喜歡生孩子。
“在第五個妹妹出生之前,我作為家裡最小的孩子,受到了大哥和姐姐的縱容。”索芙娜道。
索芙娜認為她的叛逆大概是天生的。
三歲的時候她就敢違背魯位元太太的命令,偷吃放在廚房的餅幹。
她吃到一半,丹蘭和約蕾塔來了。
看到他們臉上明晃晃的吃驚,索芙娜想,在被魯位元太太揍之前,她或許要先挨一頓罵。
臆想中的責罵並沒有到來,丹蘭和約蕾塔對視一眼,一個幫索芙娜把散亂的餅幹堆複原,一個幫索芙娜擦幹淨嘴角的餅幹屑。
最後魯位元太太什麼也沒發現。
晚飯之前,她把孩子們叫到面前,厲聲詢問他們有沒有趁她不在偷吃餅幹,幾人不約而同的搖頭。
她用狐疑的目光掃過幾人的臉,當著他們的面來到廚房,看到原封不動的餅幹塔,心中的懷疑先放下了一半。
接著她裝模作樣地數了數餅幹的數量,看到幾人還是一臉鎮定——雷歐布是真的聽話,索芙娜三人是強裝鎮定——於是她徹底放下了懷疑,確信她的孩子們根本不敢忤逆她的話。
但凡她真的把餅幹的數量數完,就會發現她的孩子們之中有人撒了謊。
可惜她沒有。
當然,索芙娜闖的禍也不是每次都能輕易逃過去。
她畢竟是個小孩子,丹蘭和約蕾塔也不過是比她大一些的孩子,三個人總有想不到的錯漏。
當事情敗露,三個人就會面臨暴怒的魯位元夫婦。
索芙娜不會停止反抗,但她希望丹蘭和約蕾塔不要再幫她了。然而兩個人一人牽著她的一隻手,只溫聲告訴她不要害怕。
告訴洛弗的故事理所當然的被索芙娜精簡了很多,因此洛弗只聽到索芙娜說自己小時候很愛闖禍,大哥和姐姐經常給她善後,幫她逃過了父母的責罰。
偷吃餅幹確實不對,倒不是洛弗認為孩子理應聽從父母的話,而是從健康的角度來看,吃太多甜食容易長蛀牙。
可是一想到小小的索芙娜偷偷跑到廚房,踮著腳尖去夠堆起來的餅幹塔,吃的時候還不小心把餅幹屑沾到了嘴邊,洛弗的心髒開始不受控地發軟。
太可愛了不是嗎。
“不過我也不是和所有兄弟姐妹的關系都很好,我和二哥的關系就非常一般。”索芙娜突然道。
事實上,索芙娜和雷歐布的關系豈止非常一般,在魯位元夫婦因為受不了他們無法掌控雷歐布之外的孩子,又無法越過索芙娜給其他孩子找麻煩而自殺之後,索芙娜和雷歐布的關系便降到了冰點。
雷歐布認為索芙娜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禍首,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她。
沒過多久,雷歐布一個人離開了苜蓿小鎮,誰也不知道他如今的下落。
雷歐布離開後,魯位元夫婦留下的那棟房子裡只剩下索芙娜一個人。她獨自在小鎮上又生活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