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愣看著，忽然蹙起眉頭，覺得哪裡不對。

就算晏秋討厭他……可這種程度的忽略無視，已經超出了禮貌和矜持應有的範圍了。

聯想到她那太過特殊的工作屬性，陸處長本能的蹙起眉頭，心髒也隨之開始重重下沉。

——她是假裝沒看到，還是根本看不到？

公寓的公共走廊此時黑漆漆的一片，晏秋用手機調出照明，在家門口停駐了三五秒，開啟了那扇無比熟悉的門。

在玄關留存的香氣又一次彌漫散開，最大限度地安撫著她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她感受著那種令她骨肉鬆弛的放鬆感，心髒跳動的幅度卻沒有回歸應有的頻率，林暮川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接過了她掛在手臂上的外套。

“老婆？”他低頭看著妻子寫滿疲憊的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憂心忡忡地問道：“聚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感覺你很不舒服的樣子。”

晏秋垂眸，任由自己徹底放鬆下來的身體慢慢靠在丈夫的身上，含糊錯過了這個話題：“不，沒什麼。”

她只是累了。

很累，累得不想回家後還要繼續思考，不想浪費力氣再去琢磨那些令她頭痛的事情。

“今晚就先這樣吧，”她咕噥著，帶了點潦草的歉意拍拍丈夫的手臂，低聲道：“我很累，想先睡了。”

林暮川看著妻子靠在自己身上，就這麼一會功夫，她的呼吸沉沉，已經是困得直接睡著的程度。

男人抿著嘴唇，輕手輕腳地送她回了臥室，幫她換了衣服，又用溫熱的濕毛巾細細擦過臉頰和手腳，收拾好一切後卻沒有和她一起躺下，而是坐在床邊，凝視著妻子寫滿疲憊的睡容。

——撒謊。

他面無表情地想。

又在撒謊。

為什麼不告訴我團建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和我提那個年輕實習生的事情？為什麼騙我，為什麼忽略我，為什麼不重視我……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男人慢慢俯下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你要出軌嗎，老婆？

你要和我離婚嗎，老婆？

不可以。

不可能。

——死都不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