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爸爸頓了幾秒,什麼也沒說出來,他的女兒已經以為沒有要說的話,與他擦肩而過。
他忽然覺得有點疲憊,靜靜佇立在原地,十幾秒後,剛剛離開的少女複又返回來,看到他也愣了一下,但是還沒忘自己的目的。
“這週五三方會談,爸爸你有時間來參加嗎?”
七月爸爸微微皺了下眉,有點為難:“週五……你問問媽媽?”週五他有個會議要主持。
七月七生並不意外:“萌華說媽媽週五要去神奈川宣講。如果都沒空的話,老師可能會給你們打個電話發個郵箱什麼的——打電話你們可能也沒時間接,我讓老師發郵箱吧,發給您行嗎?”
七月爸爸:“……可以的。”
七月七生微微鬆了口氣,然後仰著臉笑了笑:“那我先走啦。”
這件事在她這裡就算很好地解決了。
七月爸爸不確定地看著她的背影——七生是不是也長高了?好像也瘦了一點?
……
七月七生完全不死心地追問:“真的只是叔叔想問問我願不願意跟他簽約成為漫畫家???楠雄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沒有。]
齊木楠雄淡定地接著品嘗透明杯裡的美味膠凍體。
七月七生沮喪地將腦袋貼著便利店的桌臺上,滿臉寫著怨念:“我還以為是楠雄你需要幫助才立刻跑出來的!頭發都沒幹!結果居然只是為了這種事,完全無所謂好吧,叔叔想的話——”
[並沒有無所謂。]
齊木楠雄的臉色微微難看了一點:[我本來是不想說的,而且建議是你最好直接告訴那個貪得無厭的臭蟲不要痴心妄想利用長輩的身份壓榨一個未成年幫她賺錢,但是某個臭蟲作為生理學上的父親卻一直在求他的兒子,煩不勝煩。]
七月七生乖乖坐正,手放在膝蓋上,眼睛看著手。
這是她面對他人的家庭矛盾時慣常的態度——別看我我幫不了也我管不了更勸不了。
齊木楠雄戳戳她的腦袋。
七月七生沒躲,只是捂著頭嘀咕:“頭發沒幹啦……誒?什麼時候幹的?”
齊木楠雄指了指便利店天花板的暖風口。
沒戴眼鏡的七月七生仰著腦袋茫然地感受了一會兒才理解這是個暖風口。
七月七生感慨:“真方便啊,要是我房間也有一個,洗完頭就不用吹半天頭發了。”
完美糊弄過她一切疑惑的齊木楠雄淡定且珍惜地吃了最後一口咖啡果凍:[走了。]
七月七生用手墊著臉歪頭看他,嘟噥:“就走啦?”
齊木楠雄:[你不去買眼鏡?]
七月七生唰地起身,雖然視線有點模糊,眼睛卻倒映著幾星亮光:“去!”
這一天她沒有問齊木楠雄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去,挑眼鏡的時候忽然看不慣楠雄的醜眼鏡給她也挑了一副,齊木楠雄也縱許她的行為——雖然全程閉著眼睛且後續也並沒有換。
最後兩人回去的時候戴著的還是原本的樣式,還拿著一副對方送的、但是是七月七生憑借審美挑的平光眼鏡。
分開之前七月七生忽然道謝。
齊木楠雄:[嗯?]
七月七生彎著眸子,滿足地笑著:“楠雄剛剛是擔心我才會說要陪我買眼鏡的吧?”
齊木楠雄沒吭聲。
七月七生並不在意地接著道:“我可能不太習慣離別的感覺,今天第一次去新認識的朋友家玩了之後,回來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有點難過了,所以在楠雄出現的時候稍微任性了一把,讓楠雄陪我玩了一會兒。有點晚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