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類似於直覺或者其他的什麼習慣之類的,囁嚅著補全了這段違和的回答的邏輯:“就是感覺——感覺就算我考了第一名,他們也不會開心的。”
松崎桃奈:“為什麼不去考呢?”
松崎桃奈想了想:“我記得那個女、我是說松崎老師,說過馬上就要今年的什麼奧數競賽校賽預選了,你要不要報名試試,這個決賽是全國中的好像,你弟弟妹妹不是很厲害嗎,說不定也會參加,你試試這次考試超過他們唄,看你爸媽……七生,你、你還好嗎?”
短短的幾秒內,七月七生突然呼吸越來越急促,面色蒼白了些,看起來快要暈厥過去。
而第一時間注意到她身體顫抖的孤爪研磨,連著用鉛筆頭戳了她好幾下她才意識到。
少女慌怯轉過身,粉色眼瞳攏著一層濕濛濛的霧,遮住了恐懼,卻遮不住顫抖的眼睫和嘴唇,也遮不住已經錯亂的呼吸。
幾乎在對視上的瞬間,七月七生一隻眼睛裡的水汽凝聚成淚安靜落下。
“……”
她說不出話來。
孤爪研磨沒有片刻猶豫,握住她的手臂起身,直接拉著她往外走。
這時三方會談結束,班裡的同學幾乎都回了教室,頂多就是換了座位小聲聊天,但都好好坐著。
班裡一向不起眼——比轉校生存在感低得多的那個孤爪研磨的行為,因此顯得格外突兀。
視線。
大量的視線。
或許沒有那麼多——但一定有人在看著他們。
七月七生的耳邊隱約傳來桃奈“她身體不舒服”的解釋,也隱約聽到不熟悉的同學“這是什麼情況”的議論,但都被自己紊亂巨大的心跳聲壓下。
她呼吸好睏難,越用力呼吸肺越疼,手腳都發麻了,還暈乎乎的。
她好難受,不知道為什麼好想哭。
一直走到樓梯間,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眩暈感越來越強烈,終於忍不住害怕地開口:“孤爪……”
話音未落,眼淚先一串串掉下來。
孤爪研磨想擦了一下,摘掉她的眼鏡,她的眼淚掉的反而越來越多,少女似乎急促地想要說些什麼:“孤、孤爪……孤爪同學……”
越說呼吸越亂,看起來越難受。
孤爪研磨不得不虛虛捂住她的嘴:“別說了,先好好呼吸——慢一點,不用急。”
黑發少年向前一步,用那雙金瞳注視著她,彷彿無比冷靜地下著指令。
“……”
如果他按在自己臉頰的手沒有微微顫抖的話。
七月七生隔著朦朧淚眼,緩慢地大口呼吸時,也努力睜著眼睛,想要看清孤爪同學的臉,卻半天也沒看清。
她想戴上眼鏡,但是剛要說話,孤爪同學的手就微微用力。
七月七生想了想,稍微緩過來但是仍然發麻脫力的手輕輕覆蓋在少年的手上,然後歪著腦袋,很乖很乖用臉頰去蹭了蹭。
孤爪研磨手心發燙,匆匆收回之後,注意到七月同學的狀態似乎已經平靜多了,勉強鬆了口氣。
然後才是重新審視。
“七月同學——你還好嗎?”
七月七生有點無力地抹了抹眼淚,長吐一口氣,神情顫了顫,猶豫掙紮十幾秒,才低落而膽怯地微微抬頭瞥了一眼。
她看起來快哭了,脆弱得要命,全身都非常抗拒且畏懼。
卻還是跟他說了出來:“還好,但是孤爪同學,我覺得……我好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