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拒絕了溫建要送她過去的提議,她說要自己走,下午坐公交去省城,魏書桃已經在省城等她。
過了今天,小北港1號的房子也將化為塵土。
她整理出行李,將行李箱推到屋簷下,上頭放著遲遲未拆封的錄取通知書。
溫聽不太捨得離開,搬了把竹藤椅子在屋簷下坐下來,她搖著蒲扇,眯著眼睛打量十多米外的水港。
手機響了幾下,是電話,溫聽沒多思索,直接結束通話。
反反複複五六次,對方終於安靜下來,水泥路盡頭,忽然響起了車聲。
彷彿有預感似的,溫聽的心跳在這時忽然加快。
高挑的男生,穿著黑色短袖和藍色牛仔褲,推著行李箱大步流星走入了視線。
他燙了頭,微分碎蓋在陽光下變成金棕色,左邊耳垂上掛著一枚黑色耳釘,皺著眉,神色緊張地樣子,生怕誰被搶走一樣。
溫聽靠著椅背,眯著眼打量這位許久不見的人士,手裡的蒲扇愉悅地搖擺。
張洲已經看到屋簷下的人,穿著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褲,一副懶洋洋的得意樣子。
他才知道上當了,一臉無語地放下行李,“嘖。”
略帶批評的嚴肅目光掃過來,溫聽察覺到,還是人畜無害地揮了揮手,兩邊的酒窩露了出來,“嗨。”
笑得挺狡猾的。
張洲回憶起手機裡收到的那兩條簡訊,認栽。
一個月前——
溫聽鴨:【陳乾問我要不要去畢業旅行。】
今天——
溫聽鴨:【今天就走。】
陳乾確實問過畢業旅行的事情,除了問溫聽,他還問了魏書桃等人,通通被拒絕了。
而溫聽也確實今天就要走,但這兩條訊息放到一起,就成了別的意思。
張洲當然是誤會了,不然不會火急火燎趕回來。
溫聽奸計得逞,依然坦坦蕩蕩,她踢了腳自己的行李箱,“去畢業旅行嗎?”
張洲氣得沒了脾氣,頗有些束手就擒的意思,“你真夠可以的。”
溫聽不理會他,自顧自將錄取通知書遞給他。
錄取結果出來那天班群裡轟轟烈烈,溫聽能考入江南大學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張洲在群裡盯了一天,很清楚她大學的去向。
他還算平靜地接過,正反面翻看了一下,“怎麼不拆?”
“等你。”
張洲一頓,他抬眼看向眼前託著手臂的女生,臉蛋白淨,但好似瘦了很多,手上沒什麼肉,眼睛倒是亮晶晶的。
模樣讓人抓心撓肺的。
張洲見識了她直言直語的威力,往後兩步,靠在自己行李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