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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挺要緊的

陳寧霄看了她半晌,“你自己想。”

“啊……?”少薇始料未及。

“想好了,過來跟我對答案。”

少薇看著他,怔愣著,渾身充斥著一股難以描述的難受。她像個吸了一半的癮.君子,馬上就要快樂卻被他硬生生掐停,不上不下著。想求他給自己一個痛快,想拉著他的衣角求他:你就不能直接說嗎?直接告訴我,給我此時此刻的快樂。

陳寧霄看出她眼裡的難受和央求,吐出兩個字:“不行。”

話題被他準確地帶回了原來的地方:“所以,就算你現在只是中游成績,你也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他安靜地看進少薇眼底深處:“不要急於給自己判死刑。”

“我不喜歡你的說法。”少薇掐了下手掌:“我想當老師,想上師範,怎麼就是給自己判死刑下定論呢?剛好我就想當老師,剛好師範的分就只要這麼多,兩全其美的事,你們一個個……一個個為什麼就要用這種惋惜的目光看我?

她不知不覺語速越說越快,眼底也染上了茫然的焦躁:“有的人條條大路通羅馬,有的人就是隻有條窄路,路窄,普普通通地走到底也很好了,不行嗎?一定要左突右襲地去鑿開更多可能嗎?”

一口氣說完後,安靜的校園路上,她急促深深的呼吸蓋過了夏夜芒草中的蟲鳴。

陳寧霄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剛才這些話如果是對我說的,那沒有問題也完全正確。但如果這些話是對你自己說的,那你還可以再想想。”

對他說,是激辯。

對自己說,是說服。

人要花很多力氣來說服自己的事,往往是不認命的事。那些字字句句鏗鏘的道理,不過是朝自己扣下的一次次扳機。

少薇閉上眼,將臉猛地撇進無邊夜色中,玉似的鼻腔像尊玉做的酒瓶,被輕易地擊碎了,溫熱的液體濡濕了她的睫根。

陳寧霄緩了一會兒,淡淡開口:“教書育人很高尚,但不足以成為你為自己人生改弦更張的藉口。”

末了,他抬起腳步:“走吧,我帶你逛逛學校。”

從頤慶大學西門走到他位於東校區商業街的orkshop咖啡廳,一共是二十三分鐘的步行時間,這是他無數個黃昏和深夜驗證出來的最佳路線,自校中心的人工湖畔經過,穿過清幽的荷花香和坐著談天論地的學生們,走過位於中軸線的圖書館及圓形廣場。

少薇有意地落後了一步,看著月光穿梭樹影,在陳寧霄的身影上落下一幅幅或濃或淡的白描。他似行走于山水畫中,鼻樑薄挺,而身後的她目不轉睛。

如果有一臺相機就好了——一道從未出現過的聲音,幽然地從心底浮現。

少薇,你太貪心。

她內心譴責自己。生存都成問題,居然想到這麼奢侈的消費物。

正是暑假,orkshop裡很清靜,只有幾人坐著看書。

陳寧霄到了櫃臺,讓店裡的咖啡師做一杯雪頂咖啡——鑒於已是晚上,他讓對方將咖啡改成冰可可。

“新朋友?”咖啡師小哥似笑非笑,“以後常來,讓陳寧霄給你免單。”

“那怎麼行?”少薇以為他們是朋友才如此開玩笑。

“當然行,他是老闆。”小哥沖她眨眨眼。

“……”

“讓陳寧霄給你挑個球吧。”小哥真挺會來事,“香草、牛奶、抹茶,還有夏威夷果。”

少薇站在繽紛的冰淇淋櫃前,扭頭,充分信任地望著陳寧霄。

再怎麼被生活過早地催熟,也還是個孩子,剛剛的酸楚已經不見蹤影,眼眸十分明亮。

陳寧霄替她做了決定:“夏威夷果。”

少薇小聲問:“那是什麼?”

陳寧霄猜到她可能沒吃過,解釋道:“一種白色的堅果。”

兩人一問一答的背影十分惹眼,推門而入的新客愣了一下,認出了陳寧霄下午那身衣服。<101nove.aus?”

少薇和陳寧霄雙雙回過頭去。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