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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桌子太矮了”

薇薇安·邁爾是一位堪稱傳奇的攝影師,她一輩子窮困潦倒,輾轉在紐約各個中産家庭當保姆、家庭教師,一生拍攝上萬張照片,卻一張也未曾發布。直到她死後,裝有她底片交卷的箱子被人掛到二手網站上拍賣,她的作品才得以面世。她作品的整理人相繼被紐約各大博物館藝術館拒絕,最後孤注一擲在芝加哥文化中心的自費展出,薇薇安·邁爾這個名字自此寫入人文攝影歷史,並擁有了字首:偉大的。

“你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名字:crena女神。”陳寧霄勾起唇:“永遠不要貶低自己擁有的,尤其是後天透過自己努力得到的。你的ig賬號,你在微博的流量,你幾次作品引起的反響,從來不是僥幸。”

“話是這麼說但這世界上有能力的攝影師……”少薇躊躇。

攝影界也是個隱形重男輕女的世界,對於女攝作品,正如女作家的小說一般,人們冠以“溫情”、“糖水”、“欠缺力度”、“欠缺格局”等字眼,將女人的一切藝術創作與“小秀美”繫結在一起,這一點在人文街頭攝影領域尤甚過商業攝影。少薇不喜集社,不喜混圈子,但也出於好奇參加過幾次展會的after party,無不是男人端著酒杯在那誇誇其談。

他們喜歡互捧臭腳。他們喜歡陳詞濫調。他們喜歡打壓女人。

少薇不參加集社,是一種單純的自保,否則長期聽著“你這拍的不行”、“欠點火候”、“不夠尖銳”、“構圖差點意思”……縱不信,也難免內化成某種自覺的下意識。

陳寧霄打斷她:“就算別人有能力,跟你有能力也不沖突。世界上每一條賽道都不是‘第一名’遊戲,不是說人外有人,你的成功就是竊取,就是不配。”

他永遠都這麼輕描淡寫,但幾句話就能幫她正好心,讓她這株蘭花不爭芳鬥豔,一心只開自己的。

“還記得我們玩過的遊戲嗎?告訴我你最近發現的自己的優點,我們來對一對。”

少薇抿起唇:“我攝影有天賦。我的人生經驗給了我相機獨一無二的視角,任何人都不能取代。我……”

陳寧霄挑眉。

“我被陳寧霄喜歡。”

陳寧霄抿唇沉默了一會兒,勾手道:“過來。”

“啊?”

以為答得不好。

走了兩步,被陳寧霄牽住手箍住腰。少薇等他糾正自己,但陳寧霄垂眸看了她一會兒,毫無預兆地低下頭親親她唇角,“第三條不算優點。”

“那算什麼?

“簡單的事實。”

試條已顯影,果然如少薇說的,她親手調的曝光值一次即準。她著手正式開始洗底片。幾乎每一張都要將那些過程重複一次,繁瑣、細致。數碼時代,玩膠片成了小眾,但少薇很沉浸於這種慢悠悠的等待,一副作品顯影的過程是未知的,也許虛焦,也許破碎,洗完後等待相紙晾幹的過程更是折磨。

她擅長,因為再漫長寂寞的事,也比不上安然沉默地暗戀一個人。

她幹著幹著走了神,嘴角翹了翹,也許暗戀就是一個顯影的過程。

每洗完一張,就將之掛到晾繩上。她洗的尺寸大,準備了上下兩排可掛,先掛上排。繩子高,她踮腳,仰頭,手拉高,從下巴頦到脖子再到腰,一截流暢堅韌的曲線。

灰色背心是短款,棉紗睡褲還是低腰,這麼一舒展,衣褲之間露出一抹玉色,是這暗房裡唯一的淡色,像紅夜裡的一弧月亮。

“我想給尚清姐拍一組照片,你覺得怎麼樣?以美甲為主題,企劃我還需要想想。”

陳寧霄沒回答,交疊的兩腿松開,靠牆斜站的身體也站直了,抄在褲兜裡的手拿了出來,走了兩步到少薇身邊。

暗房本就很熱,他靠近過來的熱度更如有實質,少薇覺得渾身毛孔都張開,莫名又出一陣燥熱。

陳寧霄的嗓音和眸色一樣低沉,比暗房光線更暗,“要不要幫忙?”

其實少薇已經掛好,回眸“嗯?”了一聲,還沒說話,就感到前腰後腰都被蓋住了某種滾燙,接著人被輕輕攬住壓腰,仰面,嘴唇已經覆蓋熱吻。

一回生二回熟,陳寧霄輕取她舌尖,勾纏住,若有似無地吸吮,力道不會過重,但撩人。

這人……進步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空氣不知道是被兩人吸走還是被熱度蒸發,少薇覺得氧氣都不夠用,身體也不夠支撐,暈暈乎乎中像溺斃的人一般,只知道一味勾住他脖子,抓住他臂膀,張著唇被他予取予求。

陳寧霄的吻移向她的面頰,繼而向下,一手托住她後腦勺,將唇遊離至了少薇的脖頸。

敏感異常的一截,她整個人都驀地一抖,從濡濕的唇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輕哼,怪異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