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為進 我們打個賭吧,賭約是……
喻氤後聞勉一步上車, 眼疾手快地拉上車門,回身看向他的手,“扯到傷口了嗎?”
他穿的少, 兩件春衣未必能隔檔多少外力, 那些代拍行事猖狂,才不會在意藝人或粉絲的安全, 往往堵得人寸步難行,重則還有踩踏事故的隱患, 聞勉方才半邊身子都被擠進了人群,難保不會有情緒激動的粉絲借機拉扯他。
聞勉嘴角輕抿, 受傷的手臂置在座椅扶手上,對喻氤搖了搖頭,又用另一隻手開啟了他那側的車窗, 對跟在車外的粉絲道:“我沒事,都別吵架, 早點回家吧,注意安全。”
粉絲們果真不再跟著在車邊,讓出位置容車開走。
有人問:“不是說哥因為這部戲不喜歡喻氤嗎?這看著關系還行啊?還坐一輛車。”
“應該只是坐喻氤的車出去吧,怎麼說也是他弟弟公司的藝人,表面肯定得和和氣氣。”
“可我看喻氤脾氣挺好啊,哥還曬過她送的角色畫。”
“誰知道呢,內娛水這麼深, 有點什麼利益糾葛也說不準。”
車上, 喻氤讓聞勉除去紗布檢查一下傷口,若是崩線了現在去醫院還來得及。幸運的是,傷口雖有浸血和發炎的跡象,縫線卻還穩固, 只需要重新清理再消毒擦藥即可。
喻氤轉向秋秋,秋秋有點難辦地回道:“咱們車上只有創口貼,或者我現在搜一下附近的藥店?”
聞勉的車上應該有藥箱,只是小餘這家夥不知道在搞什麼,明明兩輛車一起出來的,他好半天都沒跟上來。
聞勉說了聲沒關系,又說:“這附近不好停車,方便的話送我回家處理吧。”
秋秋瞄了眼喻氤,見她面無表情像是默許的樣子,這才盡量不刻意地詢問他具體地址。
聞勉正在撥沈則川的電話,隨口報了個小區那邊就接了起來。秋秋又看了一眼喻氤,冷不丁和她眼神相撞,撇起嘴擠眉弄眼一番,乖乖改導航去了。
喻氤收回視線,將臉轉向窗外,她知道秋秋在暗示什麼——和她一樣,聞勉常住的房子也還是原來那間。
實習生的車速不快不慢,街邊一排排的樹木向後倒退著,藉由光的折射,聞勉的倒影也在車窗上時隱時現,如同黑白琴鍵般規律。
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拿手機,故而側臉毫無遮擋地暴露在陽光裡,他半垂著眼,眉骨在眼窩處折疊出陰影,偶爾不緊不慢地回複兩句,顯得有些疏離,喻氤看得出神,直到車子突兀地一個拐彎轉進背陰路段,窗上的投影也倏地消失不見,她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眼眶有些幹澀,索性靠著車窗閉目養神起來。
聞勉的電話還在繼續,大約是和沈則川産生了分歧,然而他們倆裡聞勉才是做決定的那一個,並沒有說服對方的意圖,他只是又淡淡重複了一遍,讓沈則川安撫今天現場粉絲的情緒,壓下他因代拍而遭到推搡的訊息。
之後兩人又簡單聊了聊聞勉的傷勢和後續的工作,知道是正事,前排的秋秋和實習生都沒發出動靜,一時之間車裡便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清潤的嗓音彷彿電臺裡的男主播,聽久了還有點催人慾睡。
沒過多久車子按照導航緩緩駛入北三環一處豪宅住宅區,小區管理嚴密,陌生車牌在大門口處就被攔了下來,秋秋降下車窗容安保看清後座的聞勉,順利地進入了小區。
一路開到地下車庫,身旁的人開了車門,卻沒有立刻下去的意思,看向她,“不上去坐坐?”
喻氤盯著他的臉審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聞勉飛快笑了一下,好像對她的高度警惕感到無奈,再開口時語氣軟了幾分:“家裡沒人,我自己不方便處理傷口,你就當幫個忙?”
喻氤肅著臉讓秋秋等一會兒她馬上下來,秋秋將信將疑地應了,目送她擦著聞勉的肩下了車,聞勉對秋秋點了點頭,很快跟了上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棟大門後。
秋秋把這兩天喻氤的反常表現回憶了一遍,猶豫地問實習生:“你說她還下的來嗎?”
她算是開悟了,別看喻氤成天對聞勉沒個好臉色,實際上哪次不是被後者牽著鼻子走,捏得死死的?怪不得以前周湘說喻氤玩不過聞勉呢,這壓根不是一個段位啊。
小區一棟一戶,電梯門禁用的是指紋,喻氤上了電梯就站到靠牆的角落,餘留出的寬大空間令後進來的聞勉眼眸深了深,他站定,在指紋器上按下指紋,饒有興致地問:“打定主意不跟我說話了?”
喻氤目光停在他寬直的肩頭,沒吭聲。
聞勉放鬆地抵靠著牆,抬頭看了看跳動的樓層數,好似突發奇想:“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從現在開始到你離開,如果你開口不超過十句就算你贏,我答應你三個要求,不限範圍,不計期限。”
“反之算我贏,你只需要實現我一個願望,怎麼樣?要賭嗎?”
喻氤忍無可忍,在電梯碰巧到達時率先邁了出去:“你無不無聊?”
聞勉吃了個閉門羹,摸了摸鼻尖,低笑著感嘆:“不上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