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餘跟劇組其他人經常來這裡吃早餐,所以老闆娘也知道有大明星在城裡拍電影,可知道歸知道,誰也沒跟她說大明星會跑她店裡來吃東西啊?
聞勉朝她笑笑,挑了個桌子坐下,小餘從腰包裡扯出濕巾擦了擦桌子,嘴上熟練地點單,不忘詢問喻氤有什麼忌口,問罷便朝老闆娘伸出三根指頭:“老闆娘,三份腸粉,一份兩條的,兩份三條的,樣樣都加。”
老闆娘誒了一聲,很快貓回廚房裡。
喻氤打量一圈空蕩的店內,一回頭發現聞勉像看有趣的小動物一般看著她,他嗪笑:“放鬆點,就算是我,也有和朋友同事一起吃早餐的自由吧?”
他微微咬重“朋友同事”四字,喻氤頓悟,是啊,他們現在還是同進同出的拍戲搭檔,而且小餘也跟著,就算被人看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所以聞勉這是一早就想好了託詞?
見她目光隱含懷疑,聞勉貌似無辜地眨眨眼,襯得他本就多情的眉目越發勾人,像某種持靚行兇的狡黠動物。
很可惜,喻氤就吃他這套,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心跳擂鼓的錯開眼。
腸粉做起來很快,籠屜交換間三人點的單就做好了,餐盤用一次性保鮮袋套著呈上來,老闆娘直勾勾地望著兩人,就差把話說出口——天爺啊,什麼父母才能生出長得這麼好的孩子?
喻氤被她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神搞得有些尷尬,聞勉則是早已習以為常,還沖老闆娘微笑道謝,美貌沖擊之下爽朗的老闆娘害起了羞,捂著臉咯咯笑,退到收銀臺後,“你們吃,你們吃。”
喻氤剛想鬆口氣,小餘也齜個大牙端著盤子坐到兩桌外的位置,“我不打擾你們,嘿嘿。”
喻氤:“……”
聞勉忍笑安慰:“他和我一起吃飯消化不良。”
喻氤握著筷子再次無言,騙誰呢,上下戲時他和小餘同桌吃飯吃少了?
就這樣她頂著兩道火熱的視線,只能一再壓低腦袋,就差把臉埋進碗裡。
快吃完時,有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起來打包腸粉,見到聞勉和喻氤在這裡都很是稀奇,道他們怎麼突然有興致出來吃。
喻氤在聞勉前搶白:“之前聽元昊說這裡的腸粉好吃,特意起早想來嘗嘗,碰巧聞老師今天也早起運動,就順道邀他一起了。”
聞勉揚眉,剛想說話就被喻氤在桌下飛快踢了一腳,他閉上嘴,表情變得有些玄妙,眸光深深地望向喻氤。
其實喻氤完全是條件反射,踢出去就後悔了,聞勉大概這輩子除了拍戲就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她抱歉地回視,眼裡的愧疚快要凝出水來,聞勉欣賞了一會兒,配合地露出了一個標準的聞勉牌微笑。
那幾個人沒注意他倆的眼神官司,自顧自聊著:“那是,還是我們哥幾個和元昊老師推薦的這家店呢,可惜他早上起不來。”
“不過聞老師不都是晚上運動嗎,好幾次看您收了工還去夜跑,什麼時候改到早上了?”
“早上空氣好唄,你管那麼多幹啥。”
還有人熱情地提出再推薦他們幾家好吃的,“喻氤老師現在瘦得風一吹就要倒了,這幾家店香辣開胃,您哪天嘗嘗。”
喻氤一概感激應下,趁著他們還沒發現異常,趕緊拉著聞勉離開。
回到車裡,喻氤趴在水池邊漱口,含著水的臉頰鼓成一個小水球,聞勉好奇地伸指戳了戳,“這麼害怕?”
喻氤毫無防備下差點噴出來,默默伸手遮住嘴。
聞勉還想再戳,被喻氤捉住了手指,他不無遺憾地聳肩:“其實你不用這麼刻意,孟豎團隊裡都是他的人,簽了保密協議,即使看出來也不會往外傳。”
喻氤小口吐掉漱口水,抹掉下巴上的水珠,溫吞道:“那也不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片場是工作環境,就得注意,像你剛剛那樣戳我的臉就不好。”
聞勉好整以暇地傾下身,“你想怎麼注意?”
房車廚衛區並不寬敞,洗手池緊挨著雙開門冰箱,他這一靠近喻氤就只能抵住冰箱壁,毛衣袖口的紐扣敲在上面發出清脆的動靜,彷彿是喻氤錯亂的心跳。
喻氤垂著眼,看見他牽起她的衣袖,骨節分明的手指環繞,虛虛扣住她的手腕,仍留出大半個指節,如果不是這樣強烈的視覺對比,她都不知道自己手腕原來這樣細。
他指尖若有似無摩挲過她的動脈,慢條斯理地替她挽起打濕的袖邊,似笑非笑重複了一遍,“喻氤,你想我怎麼注意?”
喻氤被這個暱稱燙得麵皮發熱,所有的溫度都像從他的指尖傳遞過來,令她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又來了,這個人撩撥起她來愈發的肆無忌憚了,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被吃得死死的。
就在她快被燒幹的時候,房車緩緩停下,估計是到片場了。
喻氤一下清醒過來,倉促地抽回手,幾步上前將桌上的劇本揣進懷裡,也不敢回頭看聞勉,扔下一句話後飛快逃下車,“沒什麼特別的,就按你最開始那樣對我就行。”
沒走遠前似乎聽到聞勉在身後輕笑了一聲。
“還挺會為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