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倆掙著了錢,買了金戒指,這紅繩我也沒捨得扔,繩子嘛,戴著做事總比硬坨坨的金塊方便。”
喻氤嘆:“那您愛護的真好,看著和新的一樣。”
老太太又被逗笑:“怎麼可能是原來那個?早就斷了不知道扔哪去咯,這就是新編的!你喜歡我現在就能給你編一個,快得很!”
說完看看坐在一旁的聞勉,“或者編一對兒?我看你倆關系不一般吧?小夥子,從坐下來你那眼睛就沒從姑娘家身上下來過。”
聞勉展眉笑笑,大方說:“還在追。”
這一說不得了老太太嘴都列到天上去,怎麼看怎麼喜歡,故作唬臉說:“人家為什麼不答應你?是不是你不夠努力?我跟你說我先生年輕時追我每天都要到我家樓下送花送小零嘴,追小姑娘臉皮要厚一點,不能搞靦腆那一套,不然小姑娘追著追著就跑啦!”
聞勉瞥一眼喻氤,努力壓下嘴角,“是,我聽您的。”
喻氤被當著面調侃,本該解釋一二,但看老人家在興頭上,想想也便算了,轉頭發現李金銀也正略帶揶揄地瞅著她,彷彿早就看穿她和聞勉的關系。
喻氤納悶,她和聞勉明明沒做任何出格的行為,為什麼每個人都能看出來她和聞勉有點什麼?
最後老太太還真從隨身攜帶的布包裡取出一捆紅繩,“我沒事就編點什麼小東西,打發時間,還能防老年痴呆,你們就當我送你們個小禮物,不值錢,留個紀念。”
她用紅繩給喻氤和聞勉量了指圍,不需外物,繩子首尾一對折,手指靈巧地上下翻飛,很快編出兩根指環來,戴在喻氤的食指上。
紅繩襯得喻氤的手指蔥白,老太太似乎想到自己年輕時,頗為感慨。
聞勉接過那指環,他還記得喻氤並未真的原諒他,所以只是將紅繩戒收了起來,“謝謝您的禮物,我會好好保管,希望有一天能戴上它。”
他一語雙關,喻氤只能裝聽不懂,等到孟豎回來,幾人又小坐片刻,臨近中午時分聞勉提出是時候該離開了。
喻氤聽到要走心瞬間吊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李金銀,之後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李金銀的病情並不可觀。
她也可以約定下次再來看望,可她同李金銀非親非故,更算不上朋友,只不過是她單方面在戲裡體驗過一段屬於“李金銀”的人生。
感受到她的欲言又止,靠著靠枕坐在床上的李金銀平和回望,“不必再來看我,忙你們的事去吧。”
臨走前李金銀只對喻氤說了一句話——“我很高興,孟豎選的人是你。”
喻氤一怔,走出病房後還在思索,這是不是意味著李金銀認可她了?
孟豎送她和聞勉下樓,為了避開人流,三人走的安全通道,喻氤和聞勉都戴著口罩,喻氤還壓了話不太方便,前面兩人也就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一路下到一樓,喻氤心不在焉沒怎麼看腳下的路,走出住院樓大門時和迎面來的人撞了個正對,她往左,對方也往左,她往右,對方正巧也換邊。
喻氤抬高頭,順著帽簷看清對方是個二三十歲的年輕男人,懷裡揣著藥房拿的藥,是她擋了人家的路。
“抱歉。”喻氤讓開路,讓人先過去,加快腳步跟上前面的孟豎和聞勉。
她沒將這小插曲放在心上,因為她發現聞勉把小餘叫來了,小餘單開了輛保姆車,停在聞勉的車後邊。
聞勉解釋:“我想你可能不願和我單獨共處,就把小餘叫來了。”
“車上有你以前常吃的那家便當,你簡單用一點,然後在車上睡一覺,小餘會送你到家。”
喻氤挑眼瞧他,什麼意思?她都還沒說什麼,聞勉反倒先自作主張把她趕走了?這就是他求和的態度?
行啊,那就分開回去唄!
喻氤抿緊唇,揣在兜裡的手褪下那根紅繩戒,二話不說坐上車,“小餘,關車門。”
小餘搞不懂這兩人又在鬧什麼么蛾子,但他識時務,分得清誰更有話語權,默默照做。
喻氤坐穩,降下車窗和孟豎打了聲招呼,“孟導,我先走了。”
孟豎懶得插手她和聞勉的事,抬了抬手,示意走吧。
喻氤應一聲,徑直略過杵在車門前的聞勉,扭頭對小餘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