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遠,該是有多遠呢?阮奚昭模糊的記憶一點一點清晰起來,那些原本已經被封鎖在記憶深處的痛苦與折磨,此刻慢慢的都變得越發清晰了,它們正一幕一幕的在眼前上演,重演當初那場悲劇的歷史。
阮奚昭想,她怎麼能夠忘記呢!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痛苦足夠她刻骨銘心了。
上一世她的眼睛曾經因為一場意外而變得雙目失明,那件事情跟席安和曾清一點兒也脫不了幹系,她一定會還回去的!
阮奚昭低頭,自嘲的笑笑。她突然間很好奇,眼下這個時間節點,這兩個人已經熟悉到哪個地步了呢?她又怎麼能夠放棄看好戲的機會,這場粉墨重彩的大戲,她一定要親自在場才足夠驚豔。又或者,她可以把這兩個一心一意的痴心人聯合在一起,成全他們的一往情深。
阮奚昭才離開安南沒幾天,又興致昂揚的回去了。
正式去子公司報道幹活的第一天,踩著個小高跟兒戴著個墨鏡就去了。高跟鞋踩在冰涼光潔的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響。阮奚昭徑直找到席安的辦公室,推門而入。
席安抬頭,本是對這個不知道敲門就貿然闖進來的人頗為不滿的,哪知一抬頭就看見了眼前這個活祖宗,立馬變了副表情。
“喲!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下午可剛開始呢。我還以為咱們大小姐要到下午下班的時候才會過來的。”
阮奚昭把包隨意扔在沙發上,沒在意他的打趣,“上班當然得有個上班的樣子,我這不是下午一到上班時間就來報道了嘛,你怎麼屁事還那麼多!”
席安走過來,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我哪敢跟您事兒多啊!就是啊,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這個年紀不好好出去玩兒,跑來這兒幹嘛?你哥跟我說要我帶著你學習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你說這努力上進也不該是咱們大小姐的風格呀。你說你是不是考試考魔怔了,還是被什麼髒東西上身了?”
阮奚昭眼珠一轉,指尖觸碰到桌面上冰冷的玻璃杯。還沒來得及拿起來,被孫策的那一個力道死死按壓住了。
席安像是躲過一劫般心有餘悸的從她手裡把水杯抽走了,“大小姐,水是喝的,不是用來潑人的。我不過同你玩笑了幾句,怎麼一言不合就要用水潑我了?才幾月不見,你這脾氣可是見長啊。都忘了你以前跟在我身後哥哥長哥哥短的求我幫你寫作業的時候了?”
反正水也沒成功潑出去,阮奚昭索性開始耍無賴,“你可別胡說八道啊!我拿杯子是要喝水的,怎麼就冤枉成我要拿水潑你了呢?席總真是小心眼兒。”
“是是是,我是小人。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了。拜託大小姐別跟我一般計較行不行?”席安連連服輸,卻還是水杯移到了她短距離沒法夠得著的地方去了,他絲毫不懷疑就算阮奚昭先前沒有這個想法,但在經過他的提醒之後,也肯定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
阮奚昭垂眼,老實說,沒能成功潑到他水,確實還挺失望的。
席安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變化,心裡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反應迅速,不然今天全公司的人都要知道,這位阮大小姐一來公司就給他來了個下馬威,他還怎麼在其他員工面前立威呀!
阮奚昭無趣的四處瞅了瞅,“我要幹嘛?”
席安起身,按下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孫凃,進來一下。”
過了兩分鐘的時間,孫凃在辦公室門口敲門,“阮小姐,席總。”
席安吩咐著:“給咱們大小姐的辦公室都安排好了吧?”
孫凃點頭,“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您辦公室的邊上,給大小姐單獨安排了一間獨立辦公室。”他恭敬的面向阮奚昭,“大小姐,我的工位就在門口,有需要您可以隨時吩咐。”
席安使了個眼色,“好了,你帶咱們大小姐回她的辦公室吧。”
孫凃等著她起身。阮奚昭卻不走了,她拍拍身下的沙發,打量了一下眼前這間辦公室的佈局,最後指著靠近落地窗的方向,“不用單獨給我安排辦公室了,把我的桌子移到那裡來吧!”
孫凃看向席安,等著他的直系領導發話。
席安頭疼的扶額,“大小姐,我這是辦公用的,你平時要不還是去隔壁玩兒吧。也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主要還是我怕我平時說話呼吸的時候吵著你了。”
阮奚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這裡陽光好,光線也充足,位置她還挺滿意的。至於席安拐了十八個彎也要表達的意思,她也不是傻子,當然聽明白了,但她偏偏要隨著自己的心意,怎麼高興就怎麼來,“既然害怕呼吸吵到我,那你從現在開始就別呼吸了。”
席安沒控制住臉上痛苦的表情管理,指指她,又指向自己,“咱們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太好吧?讓你哥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他也不不定還要扣我工資呢。”
阮奚昭渾不在意的說:“你頭上頂的不是腦子,是從博物館偷出來的文物吧?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如果你非要這麼在意的話,那你就去把自己閹了,別當男人就不用操心這些了。”
席安害怕的後退幾步,他是真害怕這位大小姐沖動起來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你愛在哪兒待著就在哪兒待著吧,我不管你了。”
阮奚昭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不害怕不擔心啦?”
席安扭頭指揮門口木著一張臉站著的孫凃,“還不快點兒把大小姐的辦公桌搬過來,再晚點兒時間,你領導的完整身軀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