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答,不開口說話,趙光程也不敢逼他,餐桌上的環境一時間沉默又低迷,些許人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阮奚昭眼珠子轉悠了一圈,一反常態的吃的更開心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幾個人坐在沙發上閑聊,趙光程本來是沒想要跟一群女人坐在一起拉家常的,不過,他出乎意料的發現今日他這個大兒子沒有如往常一般,剛吃完飯就把這個家當做是地獄一般逃離,一反常態的坐在客廳,挺反常的,卻也是他所期待的。
故而,趙光程也隨著眾人一起落座。
曾女士不太樂意坐的離趙逢生太近了,自然也不樂意阮奚昭離那個人太近了。她拉著阮奚昭與他們分開來坐著,又拉著阮奚昭的手跟她說話,“昭昭啊,話說你跟小津不到半個月就要訂婚了,那你哥哥什麼時候來安南啊?”
阮奚昭隨口一答,“哥哥說他下個星期就過來了。反正他只我這一個妹妹難道還會缺席訂婚宴,阿姨你別著急嘛!哥哥就算是提前過來了,待在這裡也沒事兒做呀。”
趙津涼手搭在阮奚昭肩上,親密的把人摟在懷裡,也替她說話,“是啊,媽,你著什麼急?是昭昭要跟我訂婚,又不是他哥哥跟我訂婚。他到的再早也沒什麼用啊,宴席這些咱們不也是早就商量好了嘛!一切事宜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您就放心吧。”
曾女士自然樂意見到這兩個人關繫好,面對趙津涼站在阮奚昭那邊說話也不惱,反而笑的開懷,“好好好,阿姨不多問了,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曾女士滿是憧憬的想著,“今年你們先訂婚,再過幾年,等昭昭大學一畢業你們就結婚,到時候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那阿姨可就高興了。”
阮奚昭只是笑笑也不接話。
曾女士只當是女孩子年紀小,面皮薄,害羞了不好意思說這些話。
趙津涼也隨即說道,“媽,昭昭年紀還小呢,你說這些幹嘛!”
曾女士揶揄的看著這個有了媳婦兒忘了孃的兒子,故作發愁的感嘆,“唉,你就只知道心疼昭昭。”
趙津涼攔著阮奚昭的手一緊,也不反駁,順勢說道,“這可是我未來的妻子,我當然要護著他了。”
曾女士白了一眼這個沒個正形的兒子,腦子裡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說來這也到八月了,昭昭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了沒有啊?”
這個問題可算是問到了點子上。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側目,原本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發時間的方式的人,報紙的也不看報紙了,看手機的也不看手機了,發呆看電視的也不看電視了。阮奚昭一時間成了群眾的焦點,宇宙的中心。
阮奚昭迎著這樣多番的目光,以一種開玩笑的方式直截了當的說了自己一月後上學的事情,“錄取通知書已經下來了,有學上,不會當文盲了。”
曾女士聞言更是喜笑顏開,看著阮奚昭的眼神越發的滿意了,連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最後定下的是哪所大學,什麼專業啊?”
“寧城的東杭大學,金融專業。”
“金融好,等畢業了咱們直接回自家公司,不愁工作。”
一屋子的人,有人歡喜有人愁,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阮奚昭沒坐很久的時間,曾女士讓趙津涼開車送她回去了。
等阮奚昭一揍我,這個家裡表面的祥和好多人都不願意裝了。
曾女士上樓回房,不願意看見會讓他心情不好的存在。
趙光程叫了趙逢生去了書房,等屋內只剩下父子兩人的時候,趙光程一下佝僂了腰,整個人的氣勢都跟著弱了下來,不複在外面那副叱吒商場的模樣。
趙光程別開眼,不敢直視趙逢生的目光,說話的聲音都跟著弱了幾分。他說道,“逢生,你想去上大學嗎?學習,什麼時候都不晚,只要你想,這件事情爸爸幫你去辦妥當。”
趙逢生沉默了一瞬,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月色沉靜如水,樹影搖曳,路燈下是自取滅亡的飛蛾。
片刻的安靜之後,趙逢生搖頭,拒絕了趙光程的提議,“不用了,上學已經不是我這個年紀改幹的事情了。再說了,我不會的那些東西,您不是已經再讓人教我了嘛!”
趙光程眼眶一熱,點頭順著他的話,“對,上大學有什麼好的,咱們家裡自己有錢,有公司,你想做什麼,學什麼,爸爸都能幫你安排好。”
如今,他只要一想到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這個孩子小小年紀背負起一家子的重擔,是連大學都沒有機會去上,這顆心頓時間就心疼的不得了,愧疚心越重,便越發想給他更多的彌補。